第七章 惊梦一场
第七章 惊梦一场

“里山!仓库着火了!”柳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远方火海。

里山眉头紧蹙,吓得脸色苍白,“糟了!戈一!”

两人连忙向仓库跑去,柳然慌忙中扫了一眼手表,才四点一刻,越是接近火海,冷汗越是冒的快,该死的,戈一你千万别出事。两人到达仓库时,只看到秦木一个人在门口不远处,里山一把揪住秦木的衣领,上去就是一拳,“戈一呢?她在哪儿?”

秦木被里山勒得喘不过气,里山耐不住性子,又是一拳,“说!她在哪儿?”

“里……里面…….咳咳咳……”听到秦木的回答,里山放开了手,看着面前的熊熊大火,不知不觉害怕地眼泪挤满了眼眶,她…….在里面……

“里山,别找死。”柳然眼疾手快,抓住了里山。

“柳然,你赶快报警,看好他。我会活着出来的,和戈一一起。”里山说道,眼底的是决然。你生,我陪你生,你死,我又怎好苟活?

柳然松开了手,“保重。”

里山点点头,冲进去了。火势很大,这本就是一个装满汽油的仓库,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活下来简直是不可能。里山抑制不住地咳嗽,这烟太浓了,“戈一?…….咳咳…….你在哪儿?”

空气中弥漫的全是烟雾,焚烧了一切的大火无休止,贪婪无尽。氧气如此稀薄,里山也没把握能否找到戈一。耳旁,是火刺啦刺啦地吞噬,里山模糊中看见了一个人蜷缩在地上。是戈一,正准备过去,一段着火的横梁砸了下来,阻隔了过去的道路。

焦急之中,里山脱掉了自己的外套,拼命地扑着前面的火,待火势稍微小一点儿,冲过去的时候还是烧伤了腿。里山紧紧抱着我,里山说,他当时看见我的样子简直吓傻了,没有一点儿血色,额头在冒血,脸和眼睛肿的面目全非,而且手还是冰凉冰凉的,没有一点儿活着的样子,唯一证明我还活着的就是那微弱的呼吸。

“戈一?醒醒!”里山拍着我的脸,“该死!这个变态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我微微睁开眼睛,我到天堂了吗?怎么会看到里山了?我叫着他的名字。

里山原本绝望的眸子,瞬间被希望填满,紧握着我的手,怕我再次昏迷,不停地回答我:“戈一,我在,我在!”

是他吗?是你吗?我艰难地说:“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我们先出去好不呀?”里山哭了。

“好。”我被里山抱了起来,我忽然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我扯了扯里山:“包。”

里山扭过头,捡起了我落在地上的包,放在我怀里。仓库已经烧掉了一半,里山望着我:“你信我吗?”

我点点头,随后又昏过去了。里山打量了一下四周,紧紧把我护在怀里。如果能出去,那便只有使劲儿跑这一条路。周围火势非常大,里山不顾一切地向前冲,衣服被烧烂了许多洞,身上也添了许多烧伤。

“不要!”眼看就要跑出去了,出去却被烧掉的木头堵上了,里山黑乎乎的脸上满是绝望,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快!咳……咳……!快出来!”柳然砸开了门,对着里山说。

里山点点头,立即冲出来了。

“戈一……怎么这个模样?”柳然看着我,满是痛楚。

里山一言不发,把我放在地上就气势汹汹地朝秦木走去,扯住秦木的头发就往地上拖:“说!你是不是这样扯戈一的头发?”

秦木没有回答,现在的他在里山面前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只有被打的份。不只是吸了许多的烟尘,更是来自心底对死亡的恐惧令他软弱。里山又扇了秦木两巴掌,嘶吼道:“戈一的脸是不是这样被打的?”

秦木迷茫地望着里山,一句话也不吭。这彻底激怒了里山,直接开始踹:“我也是佩服你!对一个女人也下得了这么重的手!你是这样踹的吗?!还是这样?!”

柳然见情况不妙,赶紧去阻止里山的疯狂暴走,“你疯了!你会打死他的!”

里山闻言,颓废地跪在地上:“戈一现在生死未卜,她都被他折磨成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忍下这口气?!”

“120来了,你收敛点儿!”

漫天大火烧红了天边,是朝阳?是火?

“医生?她怎样了?”里山紧张地在手术室外面等了将近两个小时,看见医生出来慌忙拦住。

“病人刚脱离危险,断了一根肋骨,右腿骨折,头上被重击,有轻微脑震荡,又吸收了大量有害物质,恐怕会引起肺部感染。”医生严肃地看着里山“你赶紧联系她的家人吧,具体情况还要在观察,你的伤也不小,赶紧去看看吧。”

里山点点头,径直走到病房外面,安静地看着里面躺着的人。都怪我,怪我没有保护好你……要是,躺在里面的人是我多好啊……下意识的,双拳紧握。

“里山?戈一怎么样了?”苏曲儿一听说戈一出事了,就急忙请假打车到医院,刚到病房前就看见了里山。

里山静静地看着里面,没有回应苏曲儿,苏曲儿顿时睁大眼睛:“里山你别吓我。”

“他心情不好。”柳然走过来,面带微笑地跟苏曲儿解释道,把医生的话重述了一遍。

苏曲儿一时间松了口气,又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里山:“你联系伯父伯母了吗?”

里山摇了摇头,苏曲儿不忍心看他,说:“那我通知他们一声。”

里山点了点头,苏曲儿接通了戈一父母的电话,却被告知目前他们在吉利进行古墓开发,一时间难以回家。苏曲儿把消息传达给了里山,里山又是什么话也没说,寸步不离地守着床上的人。

“里山,这是戈一的包。”柳然将东西塞给里山就离开了,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解决。

里山抱着戈一的包,他一惊,似乎摸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慌忙打开包,看见的是他砸下去的单反相机。眼泪是止不住的,他坐在床边,紧握着那个人。

另一边是治安局,柳然坐在秦木的对面,很久,才开口道:“你下手太狠了。”

又过了许久,秦木才后知后觉,将没有焦距的目光转向柳然,“没你当年狠。”

“秦木,我知道你爱依依。可是她从来没爱过你。”柳然眼带笑意地讽刺道。

“你!”秦木瞪着柳然,“你是她哥哥!”

“可她爱的还是我。”柳然笑的风轻云淡,转身离开之前,一个字一个字地对身后的人说道:“到死,她爱的还是我。”

秦木面如死灰,沉默地被治安带走。

柳然用余光瞥了一眼秦木,冷峻的脸庞不带一点色泽,只是,你不该动我看上的女人。

他的脚步很轻,目的地是医院,那个倔强的女子身边。

“她还没醒?”柳然拍了拍坐在病床前的里山,问道。

“嗯。”

“唉…….里山,我来守着吧,你去吃点儿东西。”

里山没有回应,专注地盯着床上的人。

“里山,你起码去换件衣服。你觉得戈一醒了看见你这个样子会开心吗?”

里山还是没有理他,安静地坐在病床前,看着那个舍不得醒过来的人。

唉…….柳然有点儿无奈,或许在面临那场大火的时候,就注定了自己永远都得不到戈一的爱,但无论如何,都再想试一试。

“里山,我做了点儿汤,你喝点儿吧。”苏曲儿打开病房的门,望着坐在床边的那个人,心里是说不出的不是滋味。

里山没有应她,过了许久,在两人都以为他不会在说话的时候,他缓缓地打开沙哑地嗓子回应道:“戈一睁开眼,第一个一定想看到我。”

苏曲儿没有接话,面容上是忧愁,她长得很美,但是她却爱里山爱得卑微,就好比里山爱戈一一样爱得卑微,这段感情,好在戈一回应他了。苏曲儿拍了拍柳然,轻声说:“走吧,他不愿意,我们也没办法,病房人多了也不好。”

柳然点点头,跟着苏曲儿出来了。两个人的距离,原来是一堵墙。是这么近,又是那么远。

里山绕指柔我的手心,一滴、两滴冰凉落在我的手心,我锁了锁眉,听见一个人在我耳畔轻声呢喃

“戈一,你醒醒好吗?不要睡了……”

“戈一,我听你的,我继续学摄影,以后和你一起走遍你想去的地方……”

“戈一,你已经睡了一个星期了,再睡下去就要错过很多时光了……”

……

“戈一,你不是说喜欢我吗?原来你这么不负责任,说完就逃避了吗?”

我缓缓睁开眼睛,凝视着这个趴着我掌心里哭的大男孩,有时候上帝太讨厌,总是耍着别人,给别人一巴掌,然后再是一颗糖。回想起刚才的梦,我浅笑,是喜剧如何?是悲剧又如何?我们会在一起吗?我们会在一起的吧。

我回握住里山的手,他抬头,惊喜地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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