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往昔,难忆流年,只留只言片语,淡去了曾经刻骨铭心的誓言。我在这个世界寻找你的背影,不知你身在何处?一梦到天堂,梦醒在人间,识得你的背影,却忘了属于你的脸,过往真如云烟,心痛依旧清晰。一梦似百年,物是人非,午夜难寐……”
紫萝放下日记,昨夜又做噩梦,“爸爸拿匕首刺向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救我?我和他是什么关系?”紫萝甩甩头,揉揉微微犯疼的太阳穴走下楼。“干爹干妈早。”
明枫站起来,他的笑如此刻的阳光,温柔醉人。“紫萝,你醒了?昨晚睡得好吗?”
“嗯,还好。你怎么这么早啊?”紫萝将披散的头发别到耳后,垂下头。
明枫轻轻拍拍紫萝的肩,“还好就好,收拾一下,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
“可是……”紫萝看看坐在沙发上看报的崔福生和李红英,“我想陪陪干爹干妈。”
崔福生摘下眼镜,说:“紫萝啊,去吧,出去散散心。”
“对啊紫萝,回来那么久都没出去转转,出去透透气吧。我和你爸……你干爹在家有什么需要让小琴帮我们就行了。”
“嗯嗯。”小琴刚好从厨房出来,端着早餐和牛奶从紫萝身边经过,“小姐,您就安心和岩少爷出去吧。我会照顾好老爷、夫人的。”
紫萝想想,回来的这些日子每天都被噩梦缠绕,梦中的自己总想看清那张脸,却怎么也看不清,但她确定安贵文刺向的那个人一定就是他,难道……可是艾康又怎么解释?真的是自己的感觉错了吗?
“好了,赶快去换衣服吧,我等你。”明枫把紫萝向楼上推去。
紫萝站在衣橱前,看着满衣橱的衣物,随便选出一套休闲的衣裤。不料,一件晚礼服被自己带出衣橱,掉落在地。她捡起,橙色的礼服像发着魅惑的光,吸引她穿上。
站在穿衣镜前,里面的女子是那么熟悉,但,究竟是在何时,她有过如此美丽动人的时刻?呆呆望着镜中的自己,就那样慢慢沉沦,她听见四周音乐渐起,是那么柔和的舞曲。一男一女站在大厅中央,优雅地迈着舞步,深情地凝望,轻轻地旋转,渐渐嘴角勾起一抹久违的弧度……
“哚哚哚……”房外敲门声响起,打断紫萝游移的思绪,她皱起眉,打开房门。
明枫站在门外,睁大眼睛看着紫萝身上的礼服,“紫萝,你……”
紫萝,低头看看,微笑着说:“哦,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这礼服好看,好久没穿了,想试试,马上去换。”
“紫萝,你是不是……”
“没有,”知道明枫又要问自己是不是想到什么了,如果真的想到什么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就是越来越会幻想了。”
“别逼自己,一切听上天安排吧。”
留下一句话,明枫转身离开。
再看一眼镜中的自己,确定什么也没想起来后,紫萝换上挑出的衣服。
“紫萝、明枫,要不吃了早餐再出去吧?明枫来这么早可定没吃饭吧?”李红英说。
“我没关系,看紫萝吧。”
“干爹干妈,你们吃吧,我,不想吃。”
“好了,让孩子们自己出去吃吧。”崔福生站起来,把明枫拉到一边,“明枫,带紫萝出去好好玩,我和阿姨都相信你,只有你能帮她了,可不要放弃啊。”
“叔叔放心,我永远不会放弃紫萝。”明枫坚定的眼神抚慰了老人的心,虽然紫萝不是自己的女儿,但她就是瑾豪存在过的证据,就像瑾豪一直在身边。
车子穿过喧闹的城市,驶在郊外的高速路上,葱郁的树木从眼前闪过,这样的场景何曾相似?只是是什么时候,和谁一起,又走向过哪里?
“明枫,我们要去哪儿啊?”
“带你去看我的心。”明枫认真地说。
紫萝感觉脸上的温度渐渐升高,低下头说“不知道你在讲什么。”随即看向窗外。
明枫瞄瞄她,偷偷地笑了。
“下车吧。”明枫为紫萝打开车门,扶她出来。
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满满的一片玫瑰。
“还记得你在日记中说过,你希望有人可以为你建一座木屋,种上一片紫藤萝……”
“你怎么知道?”
“我……是姜婷告诉我的。”明枫不得不说出那天姜婷来向自己告白,结果自己担心紫萝,所以姜婷对他说了很多关于紫萝的事。“但是,她也是想让你幸福,你不会怪她吧?”
“我怎么会怪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知道她是为我好。”紫萝笑着说,蹲下身嗅着玫瑰的花香。“只是,为什么是玫瑰?”
“紫萝,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紫萝摇摇头,“不知道。”
“你数数这有多少朵玫瑰,你就睡了多久。”
紫萝望着他鼓励的眼神,不再犹豫,真的一朵一朵数起来。“一朵,两朵,三朵……99朵。我……睡了三个多月,这么久?”
“是啊,你睡了这么久,我担心了这么久。我为你建起这座小木屋,每天都去买一朵玫瑰,你一天不醒来,我就每天在这屋前种一朵玫瑰,直到你醒来。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梦中的那个人不能为你完成的,我可以。”
“明枫,虽然我记不起那个人的脸,但是我能感觉得到他对我很重要。所以……”
“我知道。”明枫打断她的话,“我可以等。”
“谢谢你。”
紫萝站起来望着明枫含情默默的眼睛,其实,如果不是他,她也许真的会爱上眼前这个温柔的男人。他们就那样凝望彼此的眼睛,直到他将她拥进怀里。
紫萝挣扎着想从他的怀里逃脱,因为现在的她不能拥有这样的怀抱,那样富有爱意的怀抱让她有一种深深的自责感、犯罪感。
这次明枫并没有放手,他低沉的声音像一块磁铁,让她不忍拒绝。
“对不起,我只是想这样抱抱你,说服自己你会永远在我身边。”
终于,紫萝不再挣扎,暂时忘记那个背影,暂时忘记艾康,暂时忘记重回世界的目的,她慢慢抬起手,和他静静地拥抱,算是给彼此疲惫的心一点安慰。
玫瑰的馥香环绕在他们鼻尖,紫萝知道每一朵玫瑰都是他真心的表白,只是现在的自己能给他任何东西,但除了爱情,因为珍惜,所以害怕伤害。
“紫萝,我知道你不想听这些,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真的很爱你,是爱,不只是喜欢。我希望有一天你会选择玫瑰,而不是紫藤萝。”
紫萝不明白明枫是什么意思,可她怎么可能不明白明枫的心?即使他不说,他为她做的一切,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连妈妈走之前,他偷偷留给她的银行卡,她全都记得,只是一直没说。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就像你说的,一切让上天来决定吧。”
紫萝又蹲下身,抚摸那一朵一朵玫瑰娇嫩的花瓣,看见阳光从天边缓缓升起……
天的另一边,寂寞的秋千摇晃,紫藤萝在风中摇曳。满园的枫叶仍然那么火红,让人误以为是秋季,其实只是因为他离开的时候没有枫叶,现在他为她种下的枫树却常年不衰,每个季节都生长在那,等待他和她的再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