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的苦命生涯
第八章 我的苦命生涯

裴浅坏心思上头,根本没有送我回家!开到我家楼下时,又将车头调转驶向揽桂御庭!

迷迷糊糊的我不知道到了哪儿,只觉得起先坐在一个有点硬的座位上,后来被一双强有力而温暖的怀抱结结实实的抱了起来,这时我蜷动了一下,小声道:“妈,不是我说的......”声音很委屈。

裴浅探手去摸摸我的额角,果然是发烧了......

我觉得我每次生病都像是灵魂浮出身体去旅行一样,连做的梦都是一片空白。发烧感冒流鼻涕一齐上阵,我睡得极不舒服,翻来覆去,却又不能醒来。半梦半醒间很是焦躁。

“起来,喝点水。”这是男人的声音,有些模糊,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觉着头被托起来,温热的水灌了进去,干燥的喉咙一片凉爽。我舔舔唇,眼睛还是闭着的,手却很主动地抱上去:“爸爸,你回来了。”

手下的身子僵了僵,有点发烫。我的脸埋在男性气息浓重的布料里磨了几下:“冉冉没事的,爸爸早点休息。”

“把......把药吃一下。”那个声音有点慌乱,紧接着什么东西被扫到地上去了。

我的眼睛睁开一条小缝:“老爸......唔......”

眼前闪动的黑影迟滞了一下,接着我的头又被托起,几乎是粗暴地被塞入两片药,连水都喂得有些慌乱。我呛了两下,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鼻涕流了两大挂。

“唔...唔......”鼻子快被捏断了,老爸怎么这么用力?是不是我的鼻涕喷到他身上去了?

沉沉的睡意袭来,我顾不了其他,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当我头昏脑涨地起床时,先是抱膝在床铺上坐了一会儿,等胀胀的脑袋不再晕了,这才起身。

待我起身时才注意到坏境的陌生,八成是被带到绵绵家来了。早知道就不去歌厅了,还给绵绵带麻烦。也不知道昨晚她是怎么把自己带回家的?对了,好像昨晚我还看到了那个妖孽,难道是他帮忙的?

我从床头柜拿起自己的手机,看看时间是早上四点多些。再看看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强撑着起来,打算留个字条然后先回家换套衣服再去上班。待我把房门打开时,完全没有料到的情况发生了......

“难道绵绵也住揽桂御庭?”我看着有点眼熟的装潢,再转头看看窗外景色,现在天还没有亮但是大概还是能看清楚的。我似乎看到了...对街的我的小公寓......我的脑子马上清醒过来,全身的细胞开始拉响警报。

我认识的住在揽桂御庭的人,毫无疑问只有一个。

一想到那张冷冷的、阴险的、斜眼看我用红笔芯涂手指的脸,我大汗小汗冷汗热汗全都出来了,感冒瞌睡虫也全被灭光了。我是怎么到他家的?难道是我病得发昏了死乞白赖地扒上他的车?又或者是自己一头栽倒在他的车头,他才不得已带自己回来的。那绵绵呢?绵绵去哪了?

越想越感觉恐怖,那只妖孽心眼黑黑,又小气又爱记仇,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把我带回家来。想想这里是他的地盘,我腿都软了,先溜为妙!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电梯处,金色电梯上倒映着我傻乎乎的影子。我眯着眼找了找按键板,扳开按下。头顶上突然传了一声尖锐的警报鸣叫声,我被吓得尖叫一声一屁屁坐到地板上。

与此同时,这房子的主人也被吵醒了,从卧室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狼狈坐在地上、全身发软的落跑笨蛋苏冉。

我一看到他,背马上僵直,紧紧地贴着大门,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没有做!真的什么都没做!”

他还有点睡眼朦胧,慢慢地走过来蹲下来,眼睛和我在一个水平,探手过来摸摸我的额头:“还好,烧退了。”他的声音很低,像是从胸口发出的,闷闷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傻在那里。又感觉他还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拉我起来:“生病就不要到处乱跑,时间还早先去休息一下。”这种很亲密的口气,简直让我理解无能。

我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被感冒病毒侵蚀的大脑完全当机了,一点反应也做不出来了,直到看他又要回卧室,赶紧叫住他:“妖...不......总经理,我,我想回家。你能不能帮忙开个门?”

他转身:“回家?”

我点点头:“我不知道我怎么到你家的,呃......我记不太清了。不过肯定是给你添麻烦了,对..对不起。”

“是添了点麻烦。”他嘴角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我吃完饭出来,看你好像醉得走不动了,又发烧了,身边也没有人才带你回来的。”他耸耸肩,“本来想送你回家,不过也翻不到你家的钥匙,索性带了回来。”他眼睛眨眨,眸子漆黑明亮的看着我,“我什么也没有做。”

我的脸更红了,尴尬的垂着头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刨洞。为什么每次都巧遇他!每次都被抓辫子!

“我,我知道。”我又不是白痴,衣服虽然皱巴巴的却还是整齐的,更何况我也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会有兴致对一个挂着两管大鼻涕的女人下手。估计是怕我病倒在路上,还不上他的钱才这么好心带我回来的。我偷偷抬了抬眼角,看他居然没有回房间,而是往沙发上一坐,伸了个大懒腰。

拜托你要休息也帮我开个门先哪!

我扭了扭包带子:“总经理,能不能麻烦你开个门哪?”真是麻烦死的入户电梯,估计是用指纹开的。

他似乎没有听见,反而是拍拍身边的沙发,叫我“过来坐。”

“我得回家。”我的声音在他的注视下变得小小的,相当没有底气。

“现在天还没有亮,等外面人多了你再走,”他看看外面,“凌晨和深夜是劫案多发时段。”

胡说!

我在心里默默反驳,语气还是很软:“这里治安很好的,没关系。”外面的早市都开了,也不是完全没人。

他眼角上抬,往我的方向瞟了一眼,声音清朗许多:“过来坐。”

我咽咽口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慢慢挪着步子过去,小心翼翼地坐下。

“你好像压力很大”他的声音不大不小,眼睛却望向窗外:“是不是觉着有负担。”

有,当然有!背债的压力太大了?我差点脱口而出,又怕说的太赤裸裸,于是婉转道:“欠人东西总是有压力的。”我脸有点红,“压力一大就生病了。”好吧,我RP了,我就是想利用生病博取同情。

他头往我这边靠靠,呼吸很近。像是想侧着身子问我话,又或者是想看我脸上的表情有几分真假。我几乎都能闻到他的气息拂上了自己的脸,那是一种纯男性的气息,带着几分淡淡的檀香味。

他的眼睛盯着我,声音颇为低沉:“压力大的确容易生病,你怎么纾解压力?”

“呃......玩,玩游戏,玩那个桌面发泄小游戏。”我觉着很不自然,心里突然有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不禁挪挪屁股,不着痕迹地想离他远一点。

他一动不动:“只玩游戏?”

“或者去吃点东西。”奇怪了,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

“一个人?”

“对啊。”我越来越觉着他的问题奇怪。

他的嘴角弯了起来,眼睛也慢慢变成了月牙状。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这个人笑起来的感觉让全浑身都发毛,连我那粗粗的神经也慢慢地绷了起来。

就在我以为他还要问什么的时候,他径直去取了药递给我,温和道:“再吃两颗,晚上睡觉前再吃一颗,明天症状就好多了。”

我的手指有点僵硬,却还是道谢接过。神经也扭不过来,怎么上一秒看我还像屠夫看小肥猪,下一秒就变得这么温和可亲?

不不不,我的第一直觉肯定是没有错的。这男人还是很有心机的。我本来是想利用生病博取同情让他心软减轻债务的,结果一下一下地被他绕的很远,又回答了很多不必要的问题。

他看我吞下药,还紧张得用手抹了抹嘴,笑意才浮起:“我送你下去。”

什么?还要送?还要和他在同一个电梯里?

我赶紧摆手:“不用不用,你只要开个门就好了。”我死都不想再和他共处一室或者同处一梯了,会让我感觉到氧气和智商都一齐被他吸走了!

他开了门,先一步跨进去,双手插在裤袋里,悠闲自在:“走啊。”

我咬咬牙,心中悲愤的情绪翻涌,状如誓死般上前......

他把烟摁灭,红色的火星慢慢黯淡,最后归于灰末。习惯性又将目光转向不远处那个熟悉地小公寓。

开始并没有特别留意它,他不是一个闲人,他很忙,有时候会忙的彻夜工作,熬夜是很正常的。在万籁俱寂的晚上,一个人孤独地忙碌着,进行强大的脑力消耗。有时偶尔放松一下,往窗外看看却总看不到几星灯火。

于是在无意间发现那个小公寓总是在凌晨还亮着灯,不是偶尔为之而是天天如此。便留上了心,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样的人,和他一样得熬夜工作吗?还是勤奋潦倒的学生念书?

某次天气晴好,他终于看到一个人影从那房子里跑了出来,抱着一盆衣服再晾晒。他得承认,他干了坏事,第一次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动用了望远镜偷看对街邻居。

她长得不算好看,但还是挺清秀的。好奇带来是副作用是很强大的,他觉着她长得不美,却又觉得她脸上常常挂着微笑很可爱。他认为她没什么身材,又和自己说穿着T恤又隔着望远镜是看不出什么来的。他很清楚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优雅却不孤傲。像那些太过聪明的女人,浑身是刺,他们可以在生意上契合无比,但绝对没有做夫妻的缘分。

更何况,他依然记得清楚,那个几年前遇到的她。如今又撞到一起,即使她不记得他了,但他一定会把她抓到掌心里。

他有阵子常常看她端着小碗大清早地跑去买东西吃,似乎是汤类熟食。晴好天气时也会看到她端把椅子,坐在外面上网或是吃饭。捧着个大碗,饭菜都装在里面,然后一口口地扒拉起来。他看得开心,想着她和自己小时候养的猫一样爱吃拌饭。

等转头一想,突然觉着坏菜了,他有问题了。什么时候自己会花上半天时间端个望远镜变态似的看人家起居吃饭?而且还是大清早看起的!

他不再望远镜里看她了,却又在公司对上了。而且每一次都能看到她一脸气愤的样子。于他来说,工作远远不如她各种表情来的有趣。他承认刺激她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或许这是种病态的心理,可是他却很上瘾,像个孩子似的,直接或间接得去欺负人,引起对方的注意。这样地刻意,这样地留心。

她是那种谨小慎微的人,对任何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对于这样地女人,猛进直攻肯定是不行的。他得制造些机会,但一切都像是天意,一次次突如其来的醉倒巧遇,意外的保险杠和债务,接着就是那恶作剧一样的协议......一个月几乎天天见面,他就有更多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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