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管家皱着眉上前,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
先生昨天晚上第一次留他们过夜,让他们把姜笙的衣物东西全部扔出去,空气要处理的一点味道都不留。
佣人们皆惊,先生对姜小姐的好是有目共睹的,两个人之间到底是为了什么大吵一架,姜小姐连家都不回了?
管家在扔之前小心翼翼的去询问了一遍,靳戎很疲惫的捏捏眉心,手机被他自己压坏了,他用来思念她的工具都不见了,很空虚。
手里很空,心里也很空。
“放储物间吧。”
“是。”
“有什么事?”靳戎语气里有很明显的疏离与冷漠,整个人都像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
“外面站着一个人,好像是姜小姐。”
靳戎瞳孔猛地放大,匆匆走到门那边的窗口——果然是她,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就算在几百万几千万人里面,也能轻易的找出来。
“要我叫她进来吗?”管家看了一眼外面的大雨,有些担心。
“别多事。”靳戎握紧拳头,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管她,僵硬的上了二楼的书房。“去问问她有什么事,没什么事就让她走。”
姜笙一路跑到这里,腿已经快要不是自己的了,她突然就很害怕,不知道男人再看到她是怎样一种反应。
还在纠结应该敲门进去还是直接用指纹进去,大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管家举着黑色的雨伞出现在门口,面无表情。
“姜小姐有什么事吗?”
姜笙看着管家疏离的反应,知道这是靳戎的意思,心里不免有些苦涩。自己猜的没错,他果然已经不要自己了。
“我可以进去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请稍等,我进去问问先生。”管家看了眼被雨淋得湿透的姜笙,最终还是收了视线,关上了大门。
姜笙看着紧闭的大门,突然情不自禁的按上指纹识别系统,错误的提示音让她单薄的身子抖了抖,已经……删了她的指纹了吗……
她已经不被允许自由出入这个家了吗?
姜笙看了看别墅里暖暖的灯光,苦笑着低下头,她还在期盼什么?话是自己说绝的,她却不知羞耻的在等着男人的原谅。等待着救赎。
大门又一次被拉开,管家脸上带着抱歉。
“姜小姐请回吧。”
管家看着姜笙猛地变白的脸色,有些于心不忍,冒着被骂的危险还是加了一句,“先生现在有点忙,所以……”
“我知道了,我在这里等他。”姜笙努力对着管家挤出一个微笑,便不再说话,垂着头,站得笔直。
管家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这么大的雨……
“姜小姐拿着伞吧。”
“不用了。”
管家便不再多话,将伞立在一边,进了别墅。
姜笙偶尔抬起手擦擦脸上的雨水,身子站得笔直,很坚定。
雨越下越大,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甚至还刮起了大风。
靳戎开着窗户,一直沉着脸站在窗前看楼下的小女人。
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要和他撇清关系吗?淋着雨站在那里,又是为了什么?回来再伤害自己一次?
姜笙站了多久,靳戎就站了多久。姜笙身上淋得湿透,靳戎这边是大风加雨丝。
“先生。”管家拿了他的西装外套放在一旁,看了眼同样站得身体笔直的男人,试探性的开口。
“姜小姐站了一个半小时了,说什么都不肯打伞。”管家看见靳戎身形一颤,故意叹了口气,又道。
“也不知道姜小姐身子能不能受得住,大男人在这种天气下都淋得受不了,这淋病了可怎么办。”
“伞你放那了,打不打是她的自由,不用管。”靳戎出声,被风雨浸泡过的声音里带着寒意,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楼下。
管家偷偷擦了擦汗,先生还是在乎她的吧,知道自己把伞放在那里也没有说什么。还是说,就算他没有留伞给她,先生也会吩咐自己给她留一把的呢?
雨势更大了。
姜笙茫然的抬起脸看着别墅内部的灯火,靳戎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打算帮她了。她只想过要一直站在这里等他,可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他真的拒绝,自己应该怎么办。
好冷……
身上的伤口也好疼,似乎开始发炎了,姜笙的头也跟着晕起来。
肚子很饿,一天没有进食,现在这样淋着还是有些勉强。
“雨可真大啊……”管家一边看着靳戎的脸色,似无心又似有心的道出一句。
靳戎冷着脸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确实很大。
正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天空,雷声很大很闷,连靳戎都惊了一跳。视线迅速移到楼下那人身上。
姜笙的身体有些摇摇欲坠,茫然的抬起巴掌大的一张脸,脸色苍白。
靳戎再也站不住了,拉开房门快步走出去。
还是忍不住对她的关心,根本就无法忍,也无心去忍。她淋着雨,他比她还要心痛。这辈子就爱过这么一个人,并且还会无止境的爱下去。
让他怎么忍心不去疼她?
靳戎深吸一口气,拉开别墅的大门。
就听听她想干什么吧,就听听她对自己还有些什么留恋,听完就死心吧。姜笙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好,痛苦就让他一个人承担吧。
姜笙愣愣的看着突然从里面被打开的大门,男人只穿着衬衫,披着西装外套,气质浑然天成。管家在他身后给他撑着伞,他连穿着拖鞋的脚都没有湿一丝一毫,很金贵的一个男人。
靳戎的脸色很难看,姜笙有些不敢置信的对着他伸出手,想要摸摸他是否真的存在。怕是因为自己站太久,淋太久雨,出现了幻觉。
靳戎皱了皱眉头,躲开她的手。
姜笙讪讪的垂下手,是啊……
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去触摸他了,是自己亲手将他推远,现在又想靠近他,怎么什么好事都轮到自己了呢?
姜笙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揉了揉眼睛,声音沙哑,“靳先生,可以请你帮一个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