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渊爵 白尽
第四章 渊爵 白尽

天历三百零九年,千冥雪山

大巫师,渊爵,整个王城上最出色的巫师,到此采寻雪莲花。

那时,还没有凌帝都、赤月宫、以及夜华城,所谓的王城也只不过是这三个部落组成的小城,管辖着三个部落的酋长,便是这座城上所谓的王。

酋长身体虚弱,晚年时只能够靠药物来维持生命,几个负责照顾酋长生活起居的人就请来了王城里最有名的巫师,渊爵。

酋长易发怒,容易急火攻心,需要雪莲做药引削减心火,上哪里寻求着雪莲花?渊爵思来想去,只有离王城及远的千冥雪山上才有。派谁去采摘呢?

王城上下,没有一个人想去冒这个险,千冥雪山,及其寒冷,别说摘雪莲了,踏入不及一个时辰就得冻死。除了与其他人体质不同又有高超法力的渊爵,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于是,渊爵告别了酋长,不远千里来到了极寒地域,千冥雪山。

虽说是雪莲花是千冥雪山上的特产,但这并不代表它容易找寻。渊爵在千冥雪山上呆了三个多月,就是没找到一片花瓣,他是大巫师,几年不进食也没关系,但毕竟太过耗神,渊爵最终晕倒在雪地上。

第四个月,昏睡了一个月的渊爵被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惊醒。他手支撑着地,抵抗着背上厚重的积雪爬了起来,手扶着额头定了定神。

究竟是谁这么狠心,丢一个小婴儿到这极北之地,这孩子怕是马上就要断气了。带着一些好奇,渊爵走上前,看到这孩子的第一眼,他马上明白过来。

这不是弃婴,而是雪巫,由常年无人采摘的雪莲花幻化而成。一个月前,渊爵就来过这里,并未见到一片花瓣,这么说来,她是被先代雪巫丢弃在此。

在千冥雪山上,雪莲花,由年长的先代雪女临近成年之后成婚受孕口吐白雪,血液与雪花相互交融,就可以生长出雪莲花。

雪莲花幻化成巫女需要六年左右的时间,长成巫女后由先代雪巫抚养至成人。

可这孩子明明才刚刚长成人形,为何就被抛弃了,现如今还有这么不负责任的雪巫!渊爵顾不了太多,抱起这孩子走到附近的山洞中。

按理说,他没有这个义务,但看这孩子,皮肤细白,樱桃小嘴,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精小的鼻子,一件白色的成年雪女的外衣包裹着细嫩的身体,咿咿呀呀的哭声,吵闹中带着几分诱人,真是惹人喜爱。

于是,渊尽在山洞中久居,担负起了抚养雪巫的任务。至于酋长,渊爵感觉到,他早已撒手人寰了。

由于生长环境以及基因遗传,雪巫生来就特别安静,哭闹少。但不知是怎的,这雪巫体质极差,特别容易生病。这山荒雪野的,上哪去找药材?渊爵只能不断发功,用法力治好他。

也许正是因此,先代雪巫才会选择弃养吧。

幼年雪巫,除了喝来自母体的乳汁,只喝由雪化成的水,渊爵在胸口上的黑袍撕下一块布来,每天凌晨起来收集新鲜雪花,收集来后,回到山洞把雪捂在胸口上直至化成水,拧给刚刚睡醒的雪巫喝。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终于,雪巫开始长成儿童大小,已经可以学着说话了,这是渊爵便开始抱着雪巫,在雪地上写字,识字,慢慢地,雪巫学着渊爵教她的发音方法,可以说出一个字,一个词汇,甚至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几个月后,雪巫就能用语言,与渊爵进行对话了。

“渊爵!”正在外面为雪巫收集雪花的渊爵被她吓了一跳,就举着布回到山洞问:“怎么了,宝贝?”雪巫哽咽着,开始哭声来:

“渊爵坏······每次醒来······都不在······我怕!”渊爵轻轻地把布放到地上,抱起哭泣的雪巫:“宝贝不怕,渊爵在呢,乖!”

雪巫不爱哭,被哄了一会就停止了哽咽,停止哭泣的雪巫咿咿呀呀地张口道:“渊爵是······名字,我没有······名字,没有。”

是啊,自从收养这个孩子以来,她还没个名字呢。平时总是称呼她宝贝,但这个称呼总不能跟她一辈子吧。渊爵拍着雪巫的后背,轻轻地说:

“那渊爵给宝贝起个名字好不好!”

雪巫明白了他的意思,拍着手说:“好呀好呀!”

“那······”

渊爵想着,将目光瞟向山洞口:

“叫你白尽好吗?”“白尽?”渊爵说:“你是我在这山的尽头找到的,又生得如此白皙,我看这个名字最合适了!”雪巫点点头说:“白尽,白尽是,名字!”看来她似乎接受了这个名字。

学会了说话的白尽,又开始学习走路,但由于缺少来自母体的养分,导致她无法真正站起来,只能抓着渊爵的手,艰难地前行。

又过了几十年,白尽由一个孩童出落成妙龄少女。并不高挑却精致的身材,比刚出生时还要大很多的眼睛,以及樱唇等五官越来越漂亮。

但幼时任性的性格还没改,变得比以前更加调皮,有时还可以听见二人嬉笑打闹,以及闹别扭时的谈话。

虽说调皮,白尽却也有懂事的时候,比如她不让渊爵再在凌晨之时为她收集雪花,不过渊爵说,这么久了,这个习惯也改不掉了。他很愿意为白尽付出。

其实成年雪巫已经可以进食普通的食物了,就算没有食物,空腹也不至于让雪巫饿死,只是因为抵抗能力变差会让身体虚弱而已。

这天,渊爵刚为白尽收集完新鲜雪花,回到山洞,就听见白尽在抱怨:

“哼,每天都吃这些,我都吃腻了!”

渊爵听到,闭上眼摇着头放下白尽的“早餐”。哦,说道早餐,白尽又抱怨道:

“早餐、午餐、晚餐都吃雪花,就算是雪巫也太可怜了吧!这世上难道就没有别的吃的吗?”渊爵放下雪花起身,走到白尽身边用爆出些青筋的手爱抚着她的头说道:

“天天都吃这些,就算身为雪巫那也太可怜了呢,可我为了你,已经很多年都没吃东西了呢。”又拎起胸口上被撕破的黑袍说道:

“还把衣服撕得破破烂烂的。”白尽像是没有听到渊爵的话,又一把抓住了渊爵破破烂烂的衣服,问:

“那外面的世界呢?外面的世界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衣服?我想去外面,带我去嘛!”本来就破旧的黑袍,被她这一拽,又裂开一块!白尽圆目一瞪,赶忙撒开手:

“对不起!”

白尽嘟着嘴道了歉。渊爵迅速地抬起青筋暴起的手朝着白尽的脸伸去,一把揪住她的脸蛋扭了扭,脸上满是邪魅又宠溺的表情。

“小坏蛋,等我下了山,第一件事就是让你赔我衣服!”说完,便给了她一个更坏的笑。而白尽也不是好欺负的,趁渊爵不注意,竟一脚踹到了他的心口。

看着渊爵一口一口痛苦地咳喘,白尽一只手捂住了得意的笑容。

等渊爵喘过气来,就将白尽的身子完全托起,示意要是她在捣蛋就把她扔下山去。白尽最怕这个动作,用不着抱到山崖上,就能让她乖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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