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织懒懒的答复，“我是从暖黛郡主的肚子里出来的，他也对我从来不闻不问，何来生养之恩？”别过头，目光飘落别处，“想让我救大姐姐，就给我下跪。让我亲眼看见你跪在我的面前，我自然也会履行治好她的脸。”

“哼！”龙柏川拂袖，侧身负手道，“为父怎么知道跪下求你之后，你会说话算数？”他在拖延时间，给这个孽女时间考虑，当真要他跪？

凌织转回头，轻轻笑了笑，“父亲放心，我……龙采悠从来说话算数，绝不会是坑你的！”

“那也不行！”二夫人满脸气愤，“你什么东西啊？不过是龙家一个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的女儿。嫡女又怎样？被许给六皇子又怎样？没了龙家的帮衬，你将来都不知是个什么下场。还大言不惭的要老爷给你下跪，我呸！”

凌织睨着她，懒懒道，“我改变主意，不只是父亲要跪，你也要跪。”抬高下巴，“以前欺负过我的龙家人，通通要跪。赔罪、忏悔。一个都不能少。”她不只要她们赔罪，还要她们谢罪。

二夫人惊得张大嘴巴，扭过头看向龙柏川，“老爷你看吧，我就知道这臭丫头会蹬鼻子上脸，她现在是要龙家所有人给她下跪啊！”

“你承认了便是。那么给我下跪，也就于情于理了。”凌织话锋一转，“当然，三娘和二姐姐、夏儿，不用给我跪。”

这时，龙书香被春儿掺扶着走了进来。

“香儿，你身子虚弱，怎么出来了？”二夫人和四夫人母女赶紧迎了上去。

龙书香面色温和，瞥眼座上的凌织，意有所指道，“我见大家兴师动众的赶来这明月楼，心想着多半与香儿有关。香儿怎能在床上躺着呢？这才带病前来一探究竟。谁知到门口竟听到三妹妹说出此等惊人的荒唐要求。”

走上前几步，龙书香有些动气，“三妹妹，你这要求太过分了。养育之恩大于天，你怎能如此……”

“我没让父亲执意跪啊！”凌织斜睨着她，美眸慵懒，“这也不是要求，是条件。他跪，我便救。就这么简单。少跟我扯什么恩情。从小到大，我怎样熬过来的，你们都心知肚明。”

龙书香转过身就跪在龙柏川的脚下，眼眶里蓄满了泪水，“父亲，父亲千万别跪。这样会陷香儿和三妹妹于不孝的地步的。您也别怪三妹妹，她只是心里有怨，想发泄而已。”

龙柏川绷着脸，负手徘徊。犹豫不决的目光又投向龙书香那张脸，这是他的希望。为了他的希望，跪上一跪，换几十年荣耀，总归是值得的。

但……

要跪的对象是自己的女儿，这怎样都让他难以接受。

龙柏川深吸一口气，竭力压抑着胸腔的翻滚，好似经过深思熟虑般的点点头，“好！为了香儿的病能治好，为父就跪你这一次。”

如此慈父，龙书香三生有幸。

凌织看着他，完全在于意料中的笃定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