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上)黑夜白日,百变是非
(二十)(上)黑夜白日,百变是非

(一)

午夜的气息不像天亮时那么慈祥,哪怕是天亮时下了半天雨,没有太阳当头笑,太阳当头笑的时候,又被晒的招人烦。

还有些冷。

“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多害怕失去你,害怕你被那个女人抢走!”周遭那么寂静,只有周小麦的声音放的很大。这一片属于老式民居,房子都是六层高的那种,没有电梯,只有一节一节沾满黑色泥渍的楼梯。每层的楼梯到转角正正好是十一节,周小麦记得小时侯最喜欢闭上眼睛,数着数,一步步的向上或者向下走。查到十一,就预示着你走完了这些个阶梯。现在到没有那些个幼稚的想法,却也找不回那时候的轻盈。

房子父母就这么留给自己了,他们搬到了有电梯的公寓里。其实是自己执意要住在这里的,她觉得这里很清静,最起码,这里听不到那么多的汽车鸣笛和嗡嗡的发动机声。

如今的人们越发离不开机械,开着机械转动的车子,每天按机械发出的铃声上下班,然后机械的回到家中,机械的笑脸相迎你看到的每一个人。

这里树很多,夏天叶子葱绿,有风的时候沙沙响。却也在晚上的,尤其午夜时分,阴森恐怖。不知道什么原因,这里的住户越来越少。据说又要开发,这里连点历史遗迹都留不下。

叶子响的越发突然,哗哗的让人怕起来。

“我只是害怕。”周小麦紧紧的一只手攥着手机,另一只死死的抓住头发,恨不得一使劲就拽下那么一绺来。

季家本来好心的想问她身体怎么样,从医院出来有什么不适,却不知道那一句不对劲,触碰到周小麦隐藏暗流的弦,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不知不觉中,就扯到了腾稳身上。

“我就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

“现在你们在一起多快乐啊。”

“她跟我到底有多大的仇恨啊,阴魂不散的。”

“你能不能就当救我一命啊,我可不想一睡下,就首先梦到她。”

“我害怕啊,从见她第一面的时候,我就害怕。”

“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多害怕失去你,害怕你被那个女人抢走!”

季家没反驳一句,电话这头看不出他不满愁容还是笑呵呵。

“你为什么不说话。”周小麦说了这么久,才意识到那边早就安静起来,倒像是早就挂掉电话。但显然,季家不会这么做。哪怕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季家都不会这么做。

另一栋楼旁有下班很晚的人向这边眺望几眼后,深深的咳着,希望震响暗黄的声控灯,上楼去。

唯独长明的楼道口外,周小麦那么显眼。

她现在做不了表面上的美娇娘,思想上的变形金刚。

……

季家不明白,究竟要怎样做,才能讨得她的欢心。说句话都暗藏玄机,不知哪不对就暴躁雷霆,好像任何地方都能被挑出毛病,哪怕是简单的问候,都当成对自己有伤害的话。

怎么就那么难。

他试图再次拨通周小麦的电话。

简简单单的通了,那头的哭泣首先映入耳朵。他轻声的说:“对不起。”男人嘛,勇于承担任何错误,才是一个好男人,尤其面对自己的女人。嗯,曾经的女人。

“你没错,都是我无理取闹。”

“其实我的一些话说的也不对。”至始至终他也没说几句话,数手指都能数出来。

“没事了,就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

“就是你怕失去我,害怕我被抢走。”那么多咆哮似的话,他只记得这一句。

“都是气话。”周小麦感觉有些把柄类型的东西,被拿捏。

“岂能儿戏,那么大主编不能说话不算数。”季家可不愿意轻易丢掉这点可以被利用的东西。

“别拿我那主编的问题开玩笑,都愁死我了。”

是破涕而笑了,还是就那么简单的被哄好了。要是她能像现在这样,三两下就被哄好,那还有那么多零零碎碎的小事情。

“你那升主编的事还没有眉目啊,都几个月了,有些小国家领位人都更新换代多少次了。”

“我们能跟人家比啊,我也着急,可上面总是只打雷不下雨,刚有点小道消息,又被其他的风波盖过去了。”

“真逗,说的跟娱乐圈似的。”

“那是,啊……”极其尖利的一声大叫,能冲破耳膜直达神经末梢。要是在身边,会被震的生疼。然后电话就莫名的被关掉,再打就处于关机状态。季家担心起来,这么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的心一下子就被提到嗓子眼,他顾不得再想其他的事,就着急的跑出家门。

……

“我要是知道就一只野猫我就不来了。”季家正拿着药水,擦拭周小麦胳膊上的伤痕。

“就跟你跟那野猫是亲戚似的,你俩商量好的吧,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呲牙咧嘴,看来抓的不清。胳膊上的抓痕是小事,那只夜猫窜过来时,吓得周小麦向后仰去,石头咯了背,地砖磨了腿,也可以说是身负重伤了。不过幸好没伤了脸,要是这么憋屈的毁了容,周小麦得三天吃不下饭。

“天地良心啊,我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

“你要拿出证明啊。”

“我这不立马万马奔腾的赶过来了,我这速度,不必博尔特差。”

“真不知道你现在那学的,得了便宜就卖乖。”

“看你这样,这两天那也不用去了。”

“轻伤不下火线。”

“就你坚强,”他收拾好所有药品,又端来一碗汤,“真搞不明白,大半夜的,你不在家好好呆着,一个人跑楼下干什么去了。”

“之前看吵架的来着,后来就和你吵起来了。”

“你还真有心,一个人太无聊了吧,是不是需要有人陪啊。”

“谢谢您好意,别麻烦了。”

“真搞不懂你现在想什么。这个点啊,你们这始终都是黑灯瞎火的,我估计没几个能折腾到这么晚的了。不过我发现你对门的邻居也开着灯,估计也是个工作狂。”

“谁知道,刚搬来的,也没见过是什么人,对门的房子老长时间没人住了。但也未必这时候不睡就是工作狂啊,也许人家有其他的事。”说着不禁毛骨悚然起来,对面的房子空了很久,差不多有两三个年头了吧。周小麦从小住这,从前的住户是一位老阿姨,周小麦喊她韩姨。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搬走了,这么多老邻居都没打任何招呼。莫名消失了一般。前一段时间才又住进人了。周小麦不属于那种早出晚归的人,基本上整个小区的人她都认识,而这位,从未有露面。而总是在半夜亮起灯来,然后准时的三点钟关掉。周小麦晚回家过几次,整个漆黑的环境里,唯一能看到的亮光,唰的就关掉了。她连续打了好多个哆嗦,快步跑回家锁上门。

或者人家属于早出晚归的人,人家有特殊的工作,所以作息时间特殊。

“你们这真该安上路灯了。”季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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