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上)每个人都在制造爱情
(十八)(上)每个人都在制造爱情

(一)

城市就像一颗蜂窝煤一样,被穿透的眼儿越多杂质就越多。我们在固定的模式上游走,等到燃烧成灰烬,才是真正检测有没有被历练好的时刻。一触碰就散乱,绝对不是真材实料。如同一张巨大的网,网的这边是一些残枝烂叶,那边是参天大树,也不枉有那些滥竽充数的成分。

其实就是一个词,能力。自身真正的能力,溜须拍马的能力,或者坐享其成的能力。能力不行,就会被尽快的淘汰。周小麦属于能力超群的那一类,往往如此,她却会低估自己的承受范围。

夏小天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了沮丧着脸的任橙。她首先询问周小麦的情况,任橙说,出完酒后她就没事了,现在睡着了。夏小天又问,那你为什么还显得那么不高兴。

任橙说,她见到了姜何。

……

姜何自从那次吵架后就消失的不见了踪影,期间有好几次任橙打电话都是关机的状态。现在看到他,任橙也说不清,她该怎么做。

“他怎么也在这?”夏小天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双手托着下巴。

“人家现在是这家医院的主治医生,算是有着落的人了。”任橙坐在她旁边,做着相同的动作。

“不是临时工了。”

“天下哪有那么多黑锅可以背啊。”

“那这就算是有着落了?”

“反正不再是无业游民了。”

“季家给他介绍的生意不是挺好吗。”

“你以为他就是个做生意的料。”

“或许是块废材。”

“他不是废材,只是不能做不适合他的事情。”

“看来他还是适合,救死扶伤。你怎么想?”

“我想什么?”

“再续前缘啊,不能就这么着吧。”

“你还是处理好你的问题吧。”

“往往逃避这个问题的人,通常都放不下。”

“那我也做不了主啊。”

“你做主的机会来了。”夏小天像任橙使了个眼神,任橙顺着转过头,看到向她们来的走来的姜何。“看来我要回避一下。”夏小天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把握机会哦。”?

“你……”任橙没拉住她,只能面对姜何。她试图逃避但前路是死胡同,还是要扭过头,笑嘻嘻的说,你好吗?我很好。最近怎样。

“我……”有时候简单的话还真难说。

“你还好吗?”这样的话也许丢给你对面的人最合适,他能替你分忧,可分来分去,你犯下的错,能不能得到原谅,还是他说了算。

“我很好。”趋于平淡,不疼不痒。

在荒草丛生的夜晚,你看不到远处的星光灿烂,你只能看到这样一片,我制造的浪漫,如果你不在,我该多失败。在爱情泛滥的今天,你看不到眼前的怦怦心跳,你只能看到这样一片,空荡的走廊还是房间,来一场沉默的怀念。星星闪烁的多么简单,我想你还好吧。

“我很想你。”姜何说。

任橙想得到的,不就是这句吗。

“才分开多久啊。”硬撑着倔强。

“离开后我才发现每一秒都显得那么漫长。”姜何的浪漫语言任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从不会主动表达的人,这句话还真让任橙刮目相看。“我才发现我有多想你,多么离不开你。”

“你不是说要冷静吗?你考虑清楚了?”

“因为一件小事,没必要那样吵。”

“可那不是小事,悔婚能算作小事吗?”

“说明白了,做明白了,不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吗。”

任橙明白,其实现在姜何明白的很,他说出的话,都是经过考虑的,只是他还没闹清楚,任橙真正想要的。她想要的,不只是一句我想你那么简单,更高深的内容,姜何给不了。

“我想我们还是继续冷静下去吧。”任橙说完,扭过头。

烟雾弹和手榴弹的不同之处在于,是迷惑你还是一下子就炸的你摸不着北。姜何的烟雾弹来的太猛烈,把她迷得五迷三道的,一下子让任橙没了方向。并不是没有冷静明白,也不是考虑的不够清楚,任橙需要一颗手榴弹,换言之就是对她狠点,让她继续有活在她自己的童话世界里的感觉。

童话世界是什么样?小时候任橙就幻想,她梦中的世界,一定要和她心里想的一样,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而姜何的想念,就像那根牵着她走的缰绳,他每一句让她不适应的甜言蜜语,牢牢的拴在她的脖子上。她宁愿姜何狠言狠语的说,你必须和我在一起!我要牢牢的抱住你!我们必须在一起!多一个和少一个词,意思就是不一样。

……

周小麦幻想,天下有喝不完的酒,猛烈的把她灌醉,让她乱七八糟的躺下,闭上眼,沉睡一百年。

她确实闭上了眼,醒来的时候却躺在了医院的床上。继而显现的是任橙的焦急,季家的焦躁,姜何的呆滞。“夏小天和夏源这两个没良心的就没来?”毫不留情般的强势似乎在捍卫她的地位。

“人家就没有人家的事情啊,他们都来过了,又走了。”任橙说。可想而知,周小麦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喝这么多酒,现在酒是醒了,心情这类未必会好的那么快。所以任橙尽量去顺着她。

“那也是没良心,”说完又转过头看季家了几眼,再次闭上眼,不欢迎的态度:“你怎么来了。”

“马上就走。”一甩头,打算跨出第一步。任橙拉住他,她害怕本来就在僵局中的两个人,越闹越显得不可收拾。残局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任何时候都不是。

“本……”周小麦还想再加一句犀利的话,像是讽刺,其实更像心不甘情不愿的那种,故意挑衅。但却被一阵恶心,架空住,飘零零的在脑海盘旋飞舞,然后急速下降,摔得粉碎。话未说出口,季家已经没了踪影。连点味道都没留下。继而出去的是姜何。也许刚才说的话太多,作为医生的他,没有向病人报告病情,反而是直挺挺的站在一旁,像足了看热闹的陌生人。

“你满意了。”这次是来自任橙的埋怨。她知道,她没理由,去埋怨别人或者是批评别人。都是无理取闹的高手,也不用比个高下。但该说的还是要说。“姜何说,你要是再喝成这样一次,你就不用住在普通病房了。”

周小麦笑而不语,一反刚才的状态。

“变脸啊你,一会晴一会暗的。”任橙坐在床边。“能告诉我出了什么事,能让您的肚子承受这么多究酒吗?”

“都是小事。”又是小事。逐渐的,都是小事成为了所有人推辞的借口,天下就没有更好的理由能比“都是小事”更有说服力了。再大的事也能成为小事。其实也是看,你对待某件事的态度,事都是人们自己制造的,是大是小,自己说了算。

“你就打算一条道走到黑,就不想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周小麦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其实除了任橙和夏小天外能操心她的事外,这些年,也无二人。

“我喝酒不是因为和季家的事,这种事还打不垮我。”

“那什么事能打垮您,连命都不要的事,一件小事可代替不了。”

“其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那也总得有个原因吧,不能说,您想给九州制造就猛往自己肚子里灌酒的,一个周小麦倒下了,可没有千千万万个周小麦站起来。”

“一两句也说不清楚。”

“没事我有的是时间。现在我什么都没有,就是时间有的是。”

“你还真打算抓住我不放啊。”

“一个任橙倒下了,还有千千万万个像任橙一样的夏小天会对此事追究下去。”

“其实心情不好有时候借酒消愁是应该的。”

“你已经说了这件事很复杂,所以,这里面一定有内幕。”

“你还真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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