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下)分手快乐,祝你快乐
(六)(下)分手快乐,祝你快乐

(三)

腾稳还是有些抑制不住泪水喷涌,一闭上眼脸就花了一大片。不是因为这场战役她短暂的输掉一次,她想不明白,究竟自己在做什么,拿不起还是放不下。

车刚刚走过三个路口,应该算是远离了夏小天的家。这段日子原本就心情不好,刚才的的火药味,火上浇油一般呛得人愈加难受。季家就在不远处,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路边。腾稳把车靠近他,问道:“怎么了。”

“没油了,这地方也没个加油站。”季家说。没看她一眼,却又听不见她再说任何话,只有抽泣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季家顺着声音看过去,腾稳的妆容,凌乱成一个恐怖的面具。人们都是在戴着面具行走,季家想。他有些不知该问些什么,一句“怎么了”一直待在喉咙里蠢蠢欲动却吐不出口。

“你……”腾稳也没等他的话说出口,就砰的打开车门,直挺挺的站在他面前。

……

夏源在他原来的卧室里翻腾了很久,衣服早已拿走,剩下的东西不多。夏源想,能承载记忆的东西能有多少,一大包能否装完,还是一卡车都拉不走。从第一天他搬走算起,房间里的布置基本上没动过。于是那些能够承载记忆的东西,原封不动的躺在它们应在的地方。心中始终行驶着一趟列车,时间的问题让它终于到达了终点。

周小麦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轻轻的关上门。

“我不希望你们都逃避这个问题,这不是办法。”周小麦说。

“我们在门外说的话,就是回答了。”

“那个理由不成立。”

“成不成立,她只给你了那么个理由。我的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周小麦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夏源才放低音调,“你以为我愿意。一个月前她就和我说了,这一个月来,我不是献殷勤就是想哄回来她的芳心,但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吗?就是铁了心,分手就对了。”夏源蹲在墙角,委屈的时候,他就喜欢蹲在那里。

“你明明同意了的,你又反悔了。”夏小天像是入侵者,闯入夏源的领地。“你同意了,昨天你打电话来告诉我你同意了,你说,分手就分手啊,有什么大不了的。散伙饭也是你提议的。”

“对,”夏源咽下混合泪水的唾液,喉结翻动一下。红色的橱柜把他隐藏在区域很小的缝隙中。他双手抱着膝盖,和平常没两样。

“你可以在坚持一下的,你平常厚脸皮的功夫哪去了?你放我鸽子没关系,微博上骂我白痴没关系,只要你不说你同意,只要你把它当成考验,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我一直在坚持,这可心脏被烧的多么红你看不到吗。什么四年不如四十天,这四十天我做了什么你该看到了,我一直没有放弃,昨天的电话也不是放弃。”

“但是,你说的太像真的了。”

周小麦打了个哈欠:“你们聊吧,我去弄点宵夜。”

夏源站起来,张开怀抱:“我从不觉得,现在有多晚。”

窗外来的风把白色窗帘吹的悬浮在半空,不停地打在夏源的脸上,头发随着风的速度有着不同的摆动。他的怀抱空空如也,没有夏小天,只有念想。

“你不再接受了。”他放下手臂。

“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一段时间了。”

“难道四十天冷静的还不够吗,或者是,你根本就没想过。”

“东西收拾好了吗,好了就走吧。”

“马上。”

夏源利落的拉上拉链,抓住包袋把手掌握成拳头,把一卡车都拉载不了的记忆提起来。“再见。”

夏小天感觉到,夏源这次的擦肩而过不干脆,尽管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的路,但他踏下的脚步太重了。于是心痛便从她说分手的时候开始算起,夏源不在有调侃的脸庞,不再会笑嘻嘻的说“别着急,再等等”,不会再顶着炎热在写字楼下唱最爱的歌,不会再不辞辛劳的纠缠。心痛回到四年前,和四十天毫无关联。再也没有人赶走讨厌的祝琳,大冷天不会出现热奶茶,没有每人一句传唱的《广岛之恋》,没有人学着织毛衣一个袖子长一个短,没有人害怕恐怖片还装着大胆陪自己看,没有人骑着小三轮满城带自己转悠,不会再有一瘸一拐的偷摘果园的桃子,不会有热吻,拥抱和安慰。

夏小天蜷曲在夏源刚才蹲下的位置,乱抓着头发,紧闭双眼还是止不住泪水喷张。嘴巴大张,哭不出声音。

周小麦只能同样无助的抱着她。嘴里念叨着:“没事没事,不是咱的错,不是咱的错。”这个委屈的孩子,承受不住太多的痛苦,她还屡不清轻重缓急,没有人安慰,她肯定会崩溃。

这场战役,夏小天既是始作俑者,也是受害者。她自导自演了这场闹剧,枪林弹雨来的太密太急,夏小天只能做一个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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