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们离开城镇来到了咏颂之森,离爱剑又近了一步的我一路上在小兹背上手舞足蹈喜笑颜开。
远远看去,咏颂之森就是一座发光的森林,繁密的植被葱葱郁郁,整个森林的上方都飘动着五颜六色的魔法粒子,给人一种十分迷幻奇特的感觉。森林中间有一颗超级巨大的树,足足有5栋大厦那么粗,而树的顶端已经没入云端,不知深浅。小蓝说,那棵树就是拉卡尔族的起源之处,所有的精灵都栖息在那棵树上,精灵死后,灵魂会回到起源那,然后在树中将一切记忆净化,重新以果实的形态出生。所以起源是整个拉卡尔族共同的母亲。
着陆后(小兹是飞机么),森林的面貌比俯瞰时还要漂亮,虽然是白天,但是还是可以看到几乎所有植物的表面都泛着色彩不一的光芒,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我穿越到了阿凡达。
我发现,咏颂之森里面的动物都有透明的翅膀,而且都十分美丽,估计这里是整个夏林兰德美型生物的集中营,无论是这里的动物也好,还是拉卡尔族也好,都是上帝的宠儿,个个都是精妙的艺术品。而且,这片森林本身就是一块福地,空气中的元素比其他地方要丰富的多。自从来到这里,自己的水之力在体内源源不断的涌出,已经满到了想随便抓个人打架的程度。
当然,找小蓝打架几乎等于找死,找小兹打架搞不好会被他兽化的形态撕碎,所以我光荣的鸵鸟了。
突然身旁的一棵大树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甚至不知道那算不算是树。数百条藤蔓蜿蜒缠绕成树的主干,藤蔓的顶端各自延伸成了树的枝条,上面开满了白色的花。藤蔓上面有很多管道一样的东西,管道里面似乎有泛着绿色萤光的液体缓缓流动,就像血液在循环一样。
我被这颗树奇异的外形吸引,慢慢走近,想更清楚的观察藤蔓上的纹理。
突然,藤蔓上的管道像有生命一样缠上我的的右手,插入我的皮肤。
“咦???”我连忙往后退,可是那该死的藤蔓像连着我的血管似的,怎么拔也拔不掉。
“别怕。”小蓝轻轻的说“它没有恶意,它正在帮你净化血液。”
听了小蓝的话,我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呆呆的看着插入皮肤的管道。
绿色的萤光里面渐渐有红色在流动,皮肤下的筋脉比平时要明显得多,几乎所有的花都在一瞬间怒放开来,然后渐渐变红。
我有一种正在输液的感觉。
清凉的感觉从右手缓缓流遍全身,我感到自己的视线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呼吸也是少有的通畅。这种神清气爽的感觉,让我有种“以前的自己实在是太污秽了”的对比。
过了一会,花上的红色如潮汐慢慢褪去,缠上自己的管道慢慢脱落,一副很累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发现整棵树似乎比刚才高了一点。
我收回被戳了几个孔的手,对一旁的小蓝兴奋道:“我感觉年轻了好多!这种树叫什么名字?实在是太方便了。”
“这种树叫‘宽恕’。”小蓝凝视着那棵树,淡淡的说“以血液里面的污秽为生。”
“血液里面的污秽?”
那么抽象的东西是什么?难道是尿素什么的?
“血液里面的污秽分为两种,一种是物质上的,类似于代谢的毒素,一种是精神上的,”小蓝说着顿了顿,灰眸里面的色彩凝固变深,声音也变得冷漠:“杀人后背负的罪恶。”
可以宽恕罪恶的树...我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植物,霎那间觉得它伟岸了。
然后我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在夏林兰德杀了人会污染到血液?”
“对。每杀一个人血液里面的怨恨就会多一分,如果不及时清理,这些怨恨会摧毁人的精神。但是‘宽恕’只能清理一部分怨恨,剩下的怨恨会累积起来,如果杀人太多,最终只能丧失理智,成为只会杀人的凶器。”
所以说,如果我拿起了武器,就会背负起这些怨恨。
我记得玛雅在和王印决战之前灵魂就被污染了,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血液里的怨恨太多了的原因了吧。
一个人率领一个国家和四国的联军对抗,还要面对保护王印的魔军,这当中杀的人,可想而知。
每天都在怨恨的煎熬下加深自己的罪孽,最终被王印蛊惑,灵魂破碎,这就是玛雅的结局。
我有这份决心吗?
我有这份毅力吗?
我有这份实力吗?
我发现自己做的决定幼稚可笑,这场战争后面所要面对的压力,自己根本就不了解。
这样半吊子的自己,真的可以将玛雅的遗志传接下去吗?
我握紧了拳头,盯着眼前的树,一句话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