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星看着洛阳,叹了口气。这半年来,他一直就在洛阳。原本,他是打算回江东的,可最后,终究还是舍不得。
族中来人不断催着,向星无奈只能找诸多借口,最后还是用马腾来搪塞着。
如今不宜起事,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无一州之地!
虽说庐江已有数万兵马,但那地方太小,最主要还是被长江狠狠地摆了一道!
庐江有长江天险,可长江一带贼患之多几乎要倾一郡之力才能摆平。同时,位置太过一马平川!
作为根据地它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倚仗,无法立足长久。
其实,桥玄已经帮他找好了一个地方,徐州!
只是,要看他拿不拿得到!
陶谦,那是出了名的老油条。刘备领了个徐州牧,没多久就只能跑到曹操那了。
而且,那时候刘备领徐州,主要是陶谦知道自己守不住,只能让刘备守。要知道,刘备当了徐州牧,却毫无权力。直到陶谦死了,才算真正的名副其实。
而向星也很无奈,因为,太多事都需要解决了。
比如说马腾!
这家伙控制了西凉,断了董卓的后路。同样的,狼子野心也开始显现了。
如若不是这样,他为什么孤身前来,连个副将都没有,兵马就带了一万有余。
向星可不信他堂堂西凉太守,夺了董卓老巢的他,竟然就这么点兵马。
向星冷笑一声,估计是把马超留在西凉那里磨刀了!
想得倒美!
当日向星去了西凉,一眼就看中了马超,向伯更是因此在三年前就埋了棋子在他身边。对于向伯而言,不能为我所用,便须除之而后快。
明天,就是汜水关了!
以如今的兵力汜水关根本不堪一击。
原本他以为,一切都会很快的。没想到如今已经半年了。
幸好如今还有飞鸽传书,否则,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不去洛阳。
“向星?”
半是疑惑半是惊喜。
向星转身看了看来人,却是一书生打扮,身体瘦削,面容英俊,可惜偏偏太过苍白血气不足,白白浪费了那好皮囊。
向星看着他,有些不解:“你是?”
那人愣了愣,而后拱手道:“河东卫仲道。”
向星恍然大悟,看着他,不解道:“你为何来此?”
卫仲道咳嗽了一声,看了看整齐归一地营帐,“家父已年迈,也不过是几年光景了。我若不再历练历练,卫家恐在我手中彻底败了。”
向星听此,点了点头,心中若有所思:天下大乱,估计许多没落之家也开始蠢蠢欲动,想找一个靠山来重振旗鼓了。
卫仲道看着向星好像没有丝毫回复的意思,他问道:“向兄何故在此?”
向星笑了笑:“我只是来看看。”
卫仲道苦笑一声,自己与他的确相差太大。只是,愈是如此,愈是不解。
他说道:“蔡中郎千金已与我订下婚书了。”
蔡琰吗?
向星点了点头,恭贺了一声:“蔡小姐乃洛阳第一才女。不仅才情,容貌也是国色天香。卫兄,可喜可贺啊。”
卫仲道惭愧,“在下不敢。以公子武艺无双,三丈有余的城墙都视若无物,吟诗作赋亦是我比不上的。”
他看着向星,“原本,我以为蔡中郎他满意的佳婿是你。”
向星笑了笑,“卫兄何以自谦。以你之才情和蔡小姐珠联璧合,必是相敬如宾,琴瑟和鸣。”
而与我,则恐怕浪迹天涯了。
更何况他了解蔡邕,那是一个不攀炎附势,豁达乐观的智者,其实在向星眼中他更适合司徒的位置。
只是,或许也正是他淡泊名利的性子,他只能是中郎吧。
其实向星心中对蔡邕始终都有着些许愧疚,若不是自己,也许他不会对董卓低头。文人的气节,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句话,他竟然抛弃了。
向星想了想,“卫兄,不知你二人良宵又在何日?”
卫仲道拱手:“三月后,便是在下大婚之日。向公子若是不嫌弃,可以来我河东。”
向星摆了摆手,“那倒不必了。卫兄,只是,你该回去了。你既是来投袁绍,还是少去其他诸侯的营帐,免得别人说你八面逢源,处处不讨喜。”
卫仲道愣了愣,“公子如何得知我来投奔袁将军?”
向星摇了摇头,“自己回去悟吧。告辞了!”
卫仲道张了张嘴,良久化作一声叹息:“如此,叨扰了。”
他原本也是心高气傲之人,只可惜蔡府诗文不如人,洛阳街头,貂蝉被掳,他武不如人。
他虽恃才傲物,但那日他真的服了。
只是,向星会在意吗?
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洛阳的局势。
洛阳,已经这么凶险了吗?他心中低语着。
若非如此,蔡邕真会匆匆将蔡琰嫁出去。他应该已经猜到自己的结局了,无论怎样他都难得善终了。
董卓此刻应该冷落了他,应该是因为王允吧。
王允也已经不再找他,不论是于公于私,他都只能看着蔡邕一个人走下去。
是的,他上了董卓的船,如今,就算安全下来了,也是要被清算的。
满堂文臣如今都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要不要去一趟洛阳?他这样想着。
只是,他才这样想着,却看到了一个人。或者说,他极不想见的人。
曹操!
曹操如今威风凛凛,有点往昔征讨黄巾贼时的气概了。的确,人都是会变的,稀惯了高高在上,自然而然气势便逐渐锋锐。
他也远远就看到了向星,他大声喊道:“攸宁,攸宁!”
向星苦笑,终究还是躲不过,这曹操苦心找了他半年,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转身看着曹操,“孟德兄,许久不见,你,今非昔比了。”
曹操看着眼前的心心念念之人,那满心地欢喜,激动地他直接忍不住上前抓着他的手:
“洛阳一别,已有半年光景了。攸宁,风采依旧啊!”
向星笑了笑:“风采固然依旧,只可惜物是人非了。”
曹操有些错愕,“何来物是人非?”
向星说道:“孟德,你已非骠骑校尉。如今,你身后四人便奉你为主,纵是前方刀山火海,他们都愿随你闯过去。你,已是诸侯了。”
曹操有些不解,“攸宁,你这是何意?”
向星看着曹操身后四人,摇了摇头:“孟德,你寻我半年。若是我有上天入地的本事,倒也无妨。但我也不过区区凡人,你帐下虎将众多,唯独我得你另眼相看,他们如何看?”
曹操还未开口,他身后足有八尺的大汉大步走了出来,只见他身材魁梧,面容凶煞,一看便知亡命之色。
他看着向星,声如洪钟:“你既知主公待你不薄,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你骑到我头上,我不介意,但不代表可以跑到主公头上。”
曹操皱眉:“元让,不得无礼!”
夏侯惇没有后退,“主公,今日我说不得也要好好教训教训此人。大不了,待我回去你好好打我几大板子。”
向星笑了,“几大板子哪够。这位兄台,至少五十大板!”
夏侯惇大声吼道:“好,五十大板就五十大板!你若输了,就随我回去。”
说完,便冲了上去。
曹操叹着气,摇头道:“元让必输无疑。”
夏侯渊有些不满,“主公,你为何如此说。那向星果真如此不凡?”
曹操看着他,“我虽然不甚了解此人。但此人武艺之高确非元让所能抵挡。”
他看着比试的二人,说道,“元让武艺刚猛,再兼为人凶狠,是以常常以命相搏时,在千钧一发之际每每竟克敌制胜。”
他苦笑道:“可是,那向星武艺超群心智冷静,恰恰处处克制元让。”
果不其然,夏侯惇被扔了回来。
向星看着那似乎还有所不忿的四人,笑了笑:“怎么,不服?你们大可以一起上。输了每个人五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