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纠缠不清
第六十一章 纠缠不清

貂蝉见过了太多的虚情假意,即便是王允,对她年少的怜悯,也是有目的的。

而向星,一次一次放轻的声音,细心却笨拙地关心。

演戏,欺骗,原本就是女人的长处。可,如果他一直这般真心,她又如何做到一直欺骗?

丫鬟回来了,貂蝉问着:“司徒大人,有什么吩咐?”

丫鬟说着:“司徒大人说,全凭姐姐做主。”

全凭我做主?

那就是继续原来的计划。貂蝉苦涩地笑了笑,自己是在奢求着什么。

“姐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那向星……很危险。”

丫鬟心里有些担心。如今的貂蝉没有丝毫武艺,若是向星起了杀心,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貂蝉摇了摇头,“没事,我已有了对策。”

若是他白日里那些问候是真心的,那他便是一个天真之人。只要你表现得弱小,他就会放松警惕。

是的,对弱者天生的同情。他的确是个好人,可是,这世间谁的初心不是好的?

只要貂蝉表现得脆弱,向星心里就会怜惜。

尽管那不是爱,但长时间地相处,自己一步一步编造着故事,让他情不自禁地保护,直到最后放不下。

女人,对付男人,从来都有无数的办法。而狠心的男人对付痴情的女人,却往往只有一招。

翌日。

貂蝉再一次去了向星的房间。而这一次,向星依旧在沉睡着。

向星睡觉的姿势很不雅,像个孩子一样,身体向一侧蜷缩着。

貂蝉看了看,将昨日向星披在她肩上的裘衣轻轻盖了上去。然后又坐回了昨天的位置。

手稿依然还在,上面是勉强规范整齐的字体。

昨日只顾着看那诗,反倒忽略了这字。

貂蝉心里冷不丁地笑了笑,向星那翩翩公子的模样,谁能猜到他会写出这样的字。

貂蝉无事,细细地翻看着手稿,倒并没有心思从这其中在找一些线索,只是单纯地看着。

在过去,她被逼着学琴棋书画,日复一日地,慢慢变得安静。

到了现在,只是习惯,消遣时光的习惯。

向星醒了,每次受伤,他就会睡得特别沉。这一次也不例外。

晌午,他醒了。

然后,貂蝉又坐在那个位置。

向星看着她,摇了摇头,在她还没有注意自己的时候将衣物穿好。

“小姐,你难道是喜欢我这里了?”向星站在她的身后,言语有些无奈。

看来以后得把门栓好了?向星心里暗暗想到。

毕竟每日醒来有一个人呆在自己屋里,又不是自己极亲近之人,如何会习惯。

貂蝉转过头,“公子这里,比我那别院生气多了。不自然地稍稍喜欢。”

向星苦笑着说道:“那不若在下将这处让予小姐?”

貂蝉起身,施礼歉意地说着:“小女子唐突了。公子若是不喜,妾身以后自不会再来。”

向星揉揉眉头,这姑娘身世凄苦,好不容易找到个舒心的地方。罢了,就随她吧。

“姑娘会错意了。在下只是……姑娘,这男女授受不亲,你尚未出阁,就如此出入我的房间,于礼不合。”

原本是想说,你这样让我很不自在。但考虑到眼前女孩的玻璃心,向星委婉地换了个说法。

“妾身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

向星对如此繁琐的礼数有些不耐烦,

“姑娘,你不用在意,也不需如此自谦。在此处你只需随意,无人敢乱嚼口舌。”

貂蝉环顾,有些疑惑:“可此处,没有其他人啊。”

娇俏可爱的模样……

向星不由想起第一次听见她声音和第一次遇见她时的场景,飘飘渺渺如仙,淡雅如空谷幽兰。

明明是清冷女子,却如何成了这般模样?

向星的确不太耐烦,眼前女子究竟有何事,若是他能办到,他自然办妥。

他,不喜欢突然被一个人闯进来的。

没有一点预兆,仅仅只是一次举手之劳的英雄救美。

尽管闹得比较大,尽管开头比较浪漫,但向星,一个早已封闭自己内心的人,笑脸相迎不代表接纳。

关心仅仅只是善意。

她,不该得寸进尺。

貂蝉,看着不耐的向星,垂下眼睑,“妾身,先走了。”

向星叹了叹气,“小姐,且先侯着。容我洗漱一番再来招待小姐。”

向星摸着自己的肚子,唉,昨天就辛苦它了,今天自己可不想再委屈它了。

等下无论如何都要出去赶个午膳,赶不上就去出门一趟吧。

然而貂蝉再一次破灭了他的梦想,“公子,不若先尝尝一些点心?”

向星很想问她,为何如此黏人。但话到喉间,无力地化作一声叹息。

这一日,向星被黏着,在屋里陪貂蝉看了一整日的闲书。

那荒废了许久的四书五经又再一次地陪着眼前的女子温习了一遍。

整个下午,向星和貂蝉都没有说太多的话。

向星是不愿,而貂蝉是不必。

向星的性子虽没有被貂蝉摸得通透,但却死死地抓住那心软的弱点。

貂蝉悄悄观察着向星,那双眼睛没有像一潭深水。

王允的眼睛也是幽静的。但二者却截然不同。王允是淡然,到他那般年纪,经历的风霜刀剑早已数不清。

而向星,里面映不出任何倒影,除了那些僵硬的情绪,看不到任何波动。

那是落寞。

被遗弃的落寞。

孤独?孤独是寂寞,也是骄傲,天地间若不是再瞧不上他人,又如何会孤独?

而落寞,只是心伤而已。无处安放的情感,无处诉说的言语。

故事被时光收藏,情感被向星刻意埋藏,秘密的钥匙,就在那双眼睛里。

貂蝉她明白这样的眼神,铜镜里,无数次看着自己的眼神,就是那样的没有光彩。

一切都按照别人的安排而活着。

自己的意志不重要,自己的选择不重要,自己,也不重要。

貂蝉想起了年幼时的大雪,父母就死在她的身边,她明明很害怕,却不敢离开。

直到,王允对她招手。

所以,她的一切都是王允给的,一切都是为王允做的。

只要是义父吩咐的,自己无论如何都必须完成。这,就是我的宿命。

而另一边。

李儒拿着洛阳来的书信交给董卓。董卓拆开信,眼神怀缅,只说了句。

故人尚在。

李儒听到这里,便退下了。

西凉铁骑的速度又快了一分。十八年前恩与仇,的确是要了断了。

而董卓腰间的宝剑,也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出鞘了。

这一去,没有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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