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悸动
第六十章 悸动

向星这一日睡得很沉,沉到当貂蝉进了屋子他都没有察觉。

而后,约摸晌午已过,他才睁开了沉沉的眼皮,然后看到貂蝉就那样静静地坐在案几处。

如今虽是三月,但不知为何,今年的春似乎特别地冷,惊蛰已过,百花都还未有盛开之迹象。

而向星又不喜暖炉,貂蝉端坐在那里不知在看些什么,光是看着都觉得冷。

向星起身将自己的锦裘轻轻披在貂蝉的身上,只是却忘了自己此时还是一身亵衣……

貂蝉心里一阵慌乱,强笑地问道:“公子怎么醒了?”

向星看看窗外的天,虽不见朗朗金日,但天空亮堂得紧,说道:“姑娘,此时都晌午恐怕都已过去了,还问我怎么醒了?”

看着貂蝉小心翼翼地将那手稿放在一边,向星倒是有些窘迫,将那些手稿扔到一旁,“我,不善笔墨……让小姐见笑了。”

貂蝉说着:“公子太过谦逊了,那诗是难得的佳篇。”

貂蝉的心跳动得剧烈,她进屋后见向星正在熟睡,便想着坐在这案几处静静等着,却不料看见了这大逆不道的诗。

项羽,的确是英雄霸主,但对大汉朝而言却是四百多年的禁忌。以三千子弟兵席卷天下,这份能耐实在骇人。

向星摸了摸鼻子,“可惜,这只是在下的一个朋友的名篇。若是惹得小姐见笑,倒是我借花献佛了。”

说完,向星却是身体一凉,才发现自己竟然穿着亵衣就站在人家小姐面前。

绕是他二十一世纪的思想也不禁觉得些许丢脸。

慌忙之间,向星说道,“不知小姐因何事拜访,不如先请出去,容我梳洗一番再来商议如何?”

貂蝉心中松了口气,应了声:“打扰公子了。”

离开时,悄悄带走了手稿。

门外,丫鬟看着貂蝉出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貂蝉将手稿交给她,吩咐道:“速速交给司徒大人。”

“那姐姐你呢?”

“我自有法子周旋,你且先去。事关重大,不容有失。”

貂蝉坐在庭院的石凳上,却不知等下该如何应对。向星的才智,并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更何况自己对他根本就不了解。

而貂蝉思索间,向星已经走了出来。看着貂蝉又在发呆,心里倒是一阵好笑,这个女人,也许是个呆子吧。

“小姐,又在想些什么?”向星坐在貂蝉的对面,眼神打趣。

这是第二次这样仔细看着眼前的女子。

面纱仍然挡住了容颜,但赛雪的肌肤还是让人心神摇曳。

向星别过头,那片面纱,明明遮挡了眼前女子的容颜,却反而让人更加沉迷。

那若隐若现的美总是撩拨人心,让人不自觉想将它摘下。

貂蝉心里却是紧张不安,这是第二次了。如果再被他发现自己心不在焉……

以往,自己面对那么多棘手之事都不会出现这种状况,今日是怎么了?

向星摇了摇头,算了,她终日呆在那别院里,又如何擅长这交际?还是自己慢慢引导,慢慢问吧。

“小姐,不知道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向星轻轻问着,仿佛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把眼前这位姑娘给吓住了。

貂蝉心想:他莫不是发现了那手稿不见了?

想到这里,貂蝉语气自责道:“公子,方才我对公子笔墨实在喜欢,情不自禁偷拿了去,让丫鬟拿回了别院。”

向星心头却是一阵无奈,牛头不对马嘴。算了,估计也问不出什么,还是把这尊菩萨请走吧。

向星笑了笑,“些许笔墨而已,既然小姐喜欢,送予小姐便是了。”

说到这里,向星忽然发现貂蝉的手紧紧缩着,恰逢一丝冷风,那手分明缩得更紧了。

“小姐,此处风大,不若让在下送小姐回别院吧。”

貂蝉连忙说道:“不行!”

“为何?”

貂蝉看着向星,却又想不出什么完美的藉口。

而向星看着支支吾吾的貂蝉,心里却是叹气,言语也更温和了些:“小姐,且随我进屋吧。屋里暖和些。”

这个女子,如何会是貂蝉呢?

虽然貌美,但明显不善交际。也难怪不愿出门,也难怪那丫鬟明明是个下人却要做那么多的主。

向星将大衣解开,站在貂蝉身边,护着她,挡住寒风,慢慢进了屋子。

屋内虽然较之屋外暖和许多,但貂蝉的手还是那般紧紧缩着,向星心里摇头,到底是不懂事的小姐,不知道如何照顾自己。

向星找来从未用过的暖炉,准备生火让貂蝉捧在怀里不至于瑟瑟发抖。

只是,由于今日他睡得太死,昨日的蜡烛早已熄灭,而王允白日一般不在府邸,下人此时也是未归。

看着貂蝉,向星终究是不忍。

钻木取火吧。

这古代,没有打火机。有太阳的时候还可以用铜镜引燃艾草,这阴天找不到太阳,也就只能钻木取火。

所以为了方便,富贵人家一般火苗不熄。

虽然亲眼见过下人做过这事,步骤明明一样,为什么这火就是不着?

向星皱着眉,再狠狠转了转。声响倒是足够大了,但莫说火苗,却连青烟都未见一缕。

貂蝉看着再那忙地满头大汗地向星,嘴角不经意地勾起弧度,在屋里找来木燧递给向星。

“公子,需用这个才引得着火的。”

向星抬头错愕地看着貂蝉,接过木燧,果然不多时火苗升起,向星叹道:“世道不易,何事都非一蹴而就。”

貂蝉巧笑嫣然,眼中波光潋滟,“公子怎么忽然如此之多的感触。”

向星将暖炉递给她,细细嘱咐道:

“千万捧严实了,你身子骨如此弱,日后再有这般冷的日子,需时时捧着暖炉,莫要一不留神便生了病。”

貂蝉愣了愣,“公子,为何如此待我?”

向星看着她,语气怜惜,“你那丫头说,你不常出那别院。你正是天真活泼的年纪,这般不喜出门的性子肯定事出有因。”

向星顿了顿,“恰好我无事,过几日不若我带你出去走走这洛阳。总闷在屋里,身体难免抱恙。”

貂蝉听着这些话,定定地看着向星,不知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向星见她没有回复,笑着安慰道:“这次不会再有上次的鲁莽之徒了。”

貂蝉摇了摇头。

向星皱着眉:“你不想出去?”

貂蝉摇了摇头,往后退了退,说道:“公子,我出来的时间有点久了。今日且先回去了。”

洛阳春日无春景。

貂蝉的心却不停地在疑惑,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试探,还是天性,抑或是贵公子的游戏?

可是,不论是哪种,在这里她都不可能得出结果。

因为,她的心一开始就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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