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和氏璧2
第三十一章 和氏璧2

一个人最基本的尊严便是有选择的权利,但很明显,这种权利并不是时刻都有的。

不过,至少,他向星这一刻可以选择拒绝。

贾诩的话让他很无语,这天下之主难道真的是天定的?

荒唐至极。

更何况向星从内心深处排斥如贾诩这般谋士。

这些幕僚身处阴暗处,像一条毒蛇,不出则已,一出则必行大逆不道之事。

但向星确实是并不曾了解如贾诩这类寒门子弟的艰苦。

如贾诩这般,便是满腹经伦,三十六计信手拈来又如何?还不是区区孝廉。

向星也并未想过,长安之乱固然是因为贾诩毒计,可那一刻,早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那一计,阴杀了十多万无辜百姓,古都长安几乎成为空城。

可自那之后,贾诩为曹孟德纵是献策拔城,都再无那般不择手段了。

这世间固然有纯粹以杀人为乐者,但他贾诩并不是。否则,以曹阿瞒果决狠辣性格他不更应该肆无忌惮地用诡谲之计求得一世功名?

可他没有。

归附曹操后,贾诩再无多大建树,可曹孟德却依旧重用于他,便是子嗣之争苦思无果,明明偏爱曹植最终却因为贾诩一番言论而盖棺定论。

有些人,即便日后尸位素餐但你会依旧尊敬他,无他,只因尊重。

贾诩看着向星牵着马离开,没有选择跟上去。向星的不喜他虽无从得知,但以他观人入微之能他已经了解到向星此刻并不是雄才伟略之人。

可不是差了一点点。

想到这里他心头哂笑,正是因此不才显得有趣吗?这世间已愈发无聊,以他的能耐谋求一份平安倒是再简单不过了,可男儿大丈夫如此行径又何苦来这世上走上一遭?

和氏璧所选天下之主,必然有其过人之处。而他贾诩无意中忽略的一点却是,向星赤子之心待人以诚,短短数个时辰,他贾诩有算计之心,殊不知心中却早无防备之心。

时势造英雄。太平盛世生活了将近二十余年的向星自然有着与这个世间毫不相符的善意,而且思想开明也是无人能及。

可男儿大丈夫一生所行之事,应当如何?大唐双龙传中寇仲享受征战天下的快感,立马扬刀,一个混混生生闯出自己的江山,能与李唐争锋。

而他向星没有,至少现在没有。他所做的都是被向伯安排好的,他所渴望的生活便是那日如桥玄所说的醉生梦死。

群雄逐鹿,尔虞我诈之类的最累了。这是向星厌恶的,人心何必如此复杂,简单地生活不是挺好的?

他不明白那些争名逐利的人的梦想呢,只因为他并不是他们。若是某日他开始明白了,那便是他也有了野心,有了高高在上的野心。

人浮一世,不求闻达天下,但力之所及,至少能让这世道变得好一点吧。

这是贾诩的愿望。只是,如今天下几乎被各大世家瓜分,就恍如那五百多年前的春秋战国,硝烟再起已是避不可免。

这一点,天下有识之士皆以看透。也是因此,这天下许多隐士或闭门不出,或屈居山野。等的便是一个人,这个人如今出现了。

只是,他偏偏姓项。成王败寇的道理他贾文和又怎会不懂,可霸王空一身天神下凡的勇力都被高祖击败这其中更多的并非所谓天意。

而汉室前二百多年纵是国富民强,为何偏偏被蛮夷欺凌?

便是因为忌惮,忌惮那消失不见的项氏一族。霸王血脉的恐怖,高祖是深深体会到了,以他的眼光又怎会不加以防范?

也正是因此,他看出了吕后的危祸却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这天下只记得项羽却忘了那一族,这无疑是万幸了,可另一方面却也是不幸。

霸王太过强大,五百年将过,族中从未有过如他那般神灵下凡般的勇武,许多人都放弃了。

况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近五百年的隐逸已让太多人放弃那个不切实际的妄想。

若项氏一族果真依旧强大无匹,向伯如今又何必东奔西走,陆叔先祖又何必更名换姓。

潜藏在暗处的对于明处之人自然是危险的,可暗处之人也必须有自己的坚持,一旦放弃便功败垂成。

向星出仕了,可天下归汉,便是黄巾之祸依旧未能动摇大汉根本,要让它彻底的分崩离析,唯有内部。

董卓,他年少时在洛阳受辱,失去一生所爱,得到一生所恨,戎马一生,远走边疆,在西凉他杀人如麻,乱世重典,悄无声息中得到了如今的一切。

可是,一个西凉大将是不能离开自己的封地的。他迫切地想要回去,可回不去。向伯迫切地希望他回去,偏偏能帮他回去。

二人一拍即合。

双方利益何必相同,只要在一个方向上有着相同的目的便已足够。

这便是鬼谷纵横之术。而向伯找上董卓原因便是向星曾经胡言乱语中提出的边疆多反臣。

何谓反臣?

在君王眼中,当一个臣子的权力过大,大到足以威胁自己的权力时,就是反臣。反臣,何须反?

汉武帝眼中,卫青是,太子是,皇后卫子夫亦是。这不是昏庸,这是欲望,这是权力的欲望。

向星已经走远了,他要去的地方,是洛阳,他不知道洛阳如今的风雨满城,可是,这天下何处不是风雨飘摇?

他只是一个过客,根本无力改变这样的现状。可贾诩相信他,或者说,相信一块玉!

向星端详着玉佩,其中麒麟之形愈发真实,他知道,那龙腾凤舞之象恐也应该如此。只是,这又如何?

他相信他手中的玉佩是和氏璧,甚至他都可以相信和氏璧的传说。可是,他不相信自己会因为拥有这块玉而成为天下共主,那太荒诞不羁。

向星,他相信命,又不相信命。以他如今这模样,何来君王之姿态?

只是,多年以后,当他不得不成为领袖,当他不得不放弃许多不愿意放弃的,他忽然明白,人,为什么这么渴望知道自己的命运,又为何这般抗拒命运。

而他不知道的是,向伯之所以认定他能带项氏一族东山再起也是因为手中玉佩,陆康亦然,桥玄亦带有几分将信将疑。

他们知道的远比向星贾诩多得多,这玉它的灵性根本不是所谓传国玉玺的和氏璧所能比拟的。玉玺若是形,那它便是灵。

可这些对如今的向星不重要,对贾诩也不重要。向星要去洛阳,那是承诺;贾诩要去洛阳,他要看着向星,是如何成为枭雄的。

洛阳,此刻的曹孟德还有袁绍二人,百无聊赖之际看到不远处结亲队伍却是突发奇想。两个混世魔王此刻又是要折腾出常人看来荒诞不经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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