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治
第九章 大治

向星看着老道,眼中没有惊讶,仿佛一切都是那样的理所当然。老道啧啧称奇,“你竟就从迷途中找到归路。”

迷途,乃魂魄离体时,混沌无依时,陷入的幻境,其中日思夜想之人,心智不坚者极易迷失。届时,民间便有所谓招魂。

老道看着他,“迷途幻象你可见到想见之人?”向星点点头,看着他,既不说话也无疑惑。老道说道:“你可知我是谁?”向星依旧无言,只是摇头。

老道哈哈大笑:“有趣有趣,那老家伙倒是真收了个有意思的徒弟。”而后说着:“你这鬼谷传人如今倒是名不符实。纵横一家的手段到你这里难道要埋没了吗?”

向星看着他,“师尊曾言,现今天下已大一统,后世纵然大乱也难有战国之势,纵横之术已再无出世必要。故,门下两名弟子所学皆乃横扫千军武艺。”

“然而,他看上的是你。”老道起身,“原本我不懂,为何他将天下重任交予你,我曾观你面相,你非长寿之人。按理而言你应该于十八那年早夭。然,你师尊却逆天改命,生生接上你的命数。”

“!!!”

言此,老道摇摇头,“友人如此我虽极力反对,然似我等揣测天机之人,再之后便是看不透你之命数。你之将星未陨,却再不似从前。或者,确切而言,从那日起,你再无将星。天命不在于你,而你却行走世间。”

老道踱步继续说道:“纵然是我,依旧看不透,猜不透。但世间大祸那一线生机或许就在于你。”

老道双眼发光,来到向星身边,“你师尊将他一身精元尽赐于你,上次让你死而复生,这次更是保住了你一线生机。然,你这两次受伤过于严重,往后或许再不能救你于生死一线了。”向星终于开口:“那道长为何唤我至此?”

那老道说道:“我行走世间百余年,为的便是为天下寻一生机。以往,我总寻那些天命之人,今日我忽然想大胆一次,将最后赌注押于你这天命不在之人。”

向星淡淡到位:“那似乎乃逆天行事吧?”老道叹道:“确实,然时间紧迫,大劫将至,唯有一搏了。”向星皱眉道:“天下大乱已是注定。然定有人可站出来安定天下。道长所谓大劫是何?”

老道摇头道:“尘世盛衰自有天数,似我这等离世之人......”他顿了顿,“日后,你自然会明白,所谓大劫是何。”

老道看着向星,掌抚其顶,“此乃我修道心法。你之天资,再加你师尊一生精元,醒来之时,修为必定大为精进。日后,须勤修此道,切记切记。”言罢,身形消散。

向星喊道:“道长,不知我师尊安好?”山谷间传来声响,“精元既散,自然羽化而去。此地集天地灵气,待你金丹结成,元神有主,魂魄自然归体。”

向星心中波涛翻涌,他为何来此之因虽未找到,然此身之前命运已定,此刻卷入天下纷争已是必然,修练老道道术对于自己而言只有益处而无坏处。

只是,师尊为救自己,逆天而行强行接上我的命数,更将一身精元赐于自己。

只是......

向星跪地,“师尊,徒儿不肖,心中隐瞒了天大秘密,那天我不再是你心爱的徒儿。只是,救命之恩,永难相忘。想世间灵异奇事众多,若师尊尚有嘱托,还请还梦徒儿,虽艰险亦不敢辜负重托。”

言毕,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空中,老道悬浮,“道友,你之眼光于我确实高出不少。或许他真是这世间最后的希望。”

小梅看着大夫,关切地询问:“大夫,为何我家少爷还不醒?”

那大夫眉头紧锁,摇头低语道:“怪哉怪哉,如此重伤垂死边缘硬是憋住那一口气,短短七日伤势便全部好转,五脏六腑更是无丝毫伤势。世间怎有如此违悖医理之事。”

小梅看着大夫那思索模样,心中更是悲戚,抽泣道:“大夫,莫非?”那大夫回过神,抱歉道:“姑娘莫急,老朽只是奇怪令公子伤势好得如此之快。”

小梅疑惑道:“大夫,这是何意?”那大夫道:“也许冥冥中天意难测,令公子受苍天钟爱,如此重的伤势短短数日全部好转,堪称神迹,必是神灵护佑啊。”

小梅道:“既然已经好了,为什么少爷还昏迷不醒?”

大夫无奈道:“姑娘,这......我也不知啊,只是你也不要担心,公子福大命大,伤势既然已经好了,也许只是血气亏损才使身体虚弱不堪,无法醒转。或许不久就会醒来了。”

听着这模凌两可的回答,小梅知道,大夫已是无可奈何。至少,不会死不是吗。桥玄看着小梅那泫然欲泣的模样,走了过来。大夫行李道:“大人,小人就先行告退了。”

小梅擦拭眼泪,作揖道:“桥公。”桥玄看着她微红的眼睛,“大夫说什么了?”小梅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公子一直未醒,奴婢担心他。”桥玄点点头,离开。看见院子里,一个孩子,舞着剑,摇摇头。

陆太守那里该如何说呢,罢了罢了,若是再过数日他依旧昏迷不醒......

厅堂内,陶谦等人眉头深锁。糜竺道:“刺史大人,这些时日流民实在太多,徐州城外几乎已被他们占据。最为严重的是徐州城最近盗窃案时有发生。十有八九是流民所为。”

陶谦点头:“汉瑜,你认为该当如何?”陈圭抚须道:“治安问题倒易解决,关键是如此之多流民我们无处安置,良田虽有,然流民之多,恐此法无力解决。”

陈登道:“如今寒冬腊月,流民衣裳单薄,恐怕......”糜竺道:“这倒无需操心,从明日起我会发放棉被,棉服。如此,应是能度过这道难关。”

陈登道:“若是如此,恐怕糜家也将元气大伤吧。”糜竺没有说话。这段时间他糜家贡献良多,即便是徐州第一富贾,若是再发放那数万流民的棉服......他说道:“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忽听门外老者爽朗笑声,却是桥玄。陶谦连忙迎上,桥玄说道:“老朽在外听到刺史商议,本不欲打扰,然流民一事,事关重大,又见诸位愁云密布,所以忍不住......实在抱歉。”

陶谦道:“桥公言重了。不知桥公可有何高见,解我徐州之急?届时,我等之幸,徐州之幸。”桥玄落座,似是无意:“此次城墙遭战火洗礼,数日来老朽颇为担忧啊。”

陈登喜道:“有了,可遣流民修城墙挖沟渠,既可保其温饱又能重建我徐州城。”桥玄看着陈登问道:“此子?”陈登连忙起身拜倒:“学生陈登,区区典农校尉,得见桥公实乃三生有幸。”

桥玄点头道:“少年英雄啊。”而后接着问道:“城墙一事至多三月,而后如何?”陈登思索片刻,答道:“水利。”桥玄再问:“水利之后?”陈登道:“那时将是稻谷丰收之时,再往后流民已能自给自足。”

桥玄道:“此乃民生之一,而其二,如何安置,仍亟待解决,若何?”陈登眉头深锁,稍倾,摇头,拜道:“望桥公赐教。”

桥公道:“我自庐江而来,至徐州路程虽不是天南地北,却也行进近月余,而至徐州附近便逢黄巾贼,那时已有近万百姓流离失所,奔徐州而来。”

桥公顿了顿,“而那一晚,我等却是恰好在徐州城外荒弃村庄勉强度过一晚。如此,徐州城外应还有些许村庄荒弃,而只要两队士兵,每队三千人,帮助那流民添置柴火,再加棉被棉服,如此,安置之地已有。”

众人拜服,桥玄摇头道:“这可不是我的主意。”陶谦道:“那不知是哪位大贤?”桥玄轻笑道:“倒是我那至今昏迷不醒的劣徒了。”

众人无言,桥玄道:“那日我此些疑难问于他。这道难题他也是半天未解,直至那晚我们落脚那无人村庄。那日他还叹道,读万卷书果不如行万里路啊。”陈圭道:“这倒真是稀奇之闻了。”

桥公道:“虽如此,我依旧不满其答案。”桥玄看着陈登,“可知为何?”众人皆不言,此乃桥玄有意试探陈登之才,尽皆等陈登答案。陈登摇头道:“学生不才,不知桥公深意。”

桥公道:“国有法度,方能太平。之前难题看似疑难,然却不急于一时,而若徐州不重施法度,恐徐州之乱将起了。”

众人细细听着,桥玄接着道:“即日起,重新颁布严令,狱中一应重犯更要着日行刑,以儆效尤,若城内再有违法乱纪者,尽皆斩首。如此,防微杜渐,民心方稳。”

陶谦叹道:“桥公大贤。非桥公提醒,我等皆忘民心为重了。”陈登跪拜道:“学生素来景仰桥公之名。今日所见,果真非凡。学生恳求桥公能收下学生,学生必尽力侍奉老师,老师教诲亦不敢忘。”

桥玄上前扶起他,叹道:“贤侄大才,我那劣徒多有不如。然我身体大不如前,劣徒已是我关门弟子了。”陈登大失所望,陈圭道:“元龙,等桥公高徒醒来你大可与其畅谈,也大有裨益。”

桥玄点头赞许,陈圭道:“犬子无礼,望桥公恕罪。”陶谦道:“诸位就不要太过客套了,桥公为人可大是豪爽。今日之谈甚欢,诸位不如就在我府上用膳,也可继续畅谈,如何?”

众人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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