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三百年过去了,她早已习惯了奈何桥桥边的生长,此时,孟婆从她身后而来,说:
“八百年了,还差两百年,两百年后,你就可以转世投胎,寻你要找的人,可是,他可能早已不认得你了,可怜的人儿呀~”
孟婆的声音里参合着哀痛的气息,那么刺她耳,伤她心,却又体现她一昧的执着,弥漫在满地的彼岸花中在忘川河、奈何桥桥上荡漾着。
她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手中的玉佩,孟婆看着她握着手中的玉佩,也没有再说什么。
她走到奈何桥上,走到了中间,她深深的看着忘川河匆匆溺流的水,就像血一样,那么红,那么令人害怕,令人看了都毛骨悚然。
而这时,有一个亡魂正走在黄泉路上,他的视线掠过两旁的彼岸花,他来到孟婆面前,孟婆为他递上了一碗汤,他一饮而下。
正当他要走上奈何桥时,从他的腰间坠落一个淡蓝色般的玉佩,那是他贴身的玉佩吧!而那玉佩微微弱弱的发着蓝色的光芒,他拾起地上的玉佩,继续往桥上赶了去。
这一幕被一旁的孟婆看到了,孟婆只是轻轻的叹着气,而然,从桥的那边,她正走了回来。
他们在桥上擦肩而过,她认不得他,他亦是认不得她,他们走过对方的身旁,此时,他们的距离如此的近,却又是那么的遥远………。
她走过孟婆的面前,她要变回了彼岸花花身,她累了,只有变回彼岸花花身。
吸取忘川河里那血腥般的气息,收取这里的亡魂气息来滋养她本身的修为,她连续这样,日日夜夜都守在黄泉路尽头。
走过奈何桥上一次,反反复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这样,一百年又过去了。
有一次孟婆被阎王叫了去,孟婆临走前曾嘱咐过她说:若有亡魂走过,定要给那人递上一碗汤,于是,她在桥上等候着有亡灵走过,可是好久好久,都没有。
这时,她痴痴的站在彼岸花间,看着川流不息的忘川河,身后,有一个声音响起。
他问:孟婆汤可有?她回过头来,看着那个亡魂,他一身淡蓝色的衣裳,外穿着白色的衣纱,一尘不染的样子。
他目光像星光璀璨,他微微笑着,那笑的容颜颇有着风流少年的俊达,他们眼眸对视着。
此时,不知从何处,有一道清风拂过,风吹动着彼岸花那细细长长的花瓣。
瞬间,彼岸花调落,飘荡在整个忘川河上,飘过她与他之间,风抚过他们的衣纱,那时,他腰间被轻纱掩着的玉佩微微一现,那时,她为他递上了一碗孟婆汤。
她亲眼看着他一饮而下,她至始至终已经完全不记得他了,他更是不记得了,他一次一次的喝下这孟婆汤,生生世世在轮回,他怎会记得她呢?
而她,更是不记得了,如今,他面貌依在,面貌未改的站在她面前,而她与他现今也只是陌生人。
在他饮完孟婆汤后,便是过桥,他走上桥上,而她不经意的看到他远去的背影,她感到好眼熟,却想不起来,那是谁?,她望着他的背影,想着。
可是在她用心去想的时间,突然,她的脑子一剧阵痛,终于,他消失在了桥的尽头,而她,也终于看不到他的身影。
一千年,阎王说的一千年,其实也就是用来消灭她的记忆的时间而已,其实那时……阎王说的五百年子正的那场魂飞魄散之痛,就是只是消磨一个人的执念。
再过五百年,便是一千年,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就是只记得来这地府后的情形,记得奈何桥上、忘川河上的情形。
可她依然记得,她在等一个人,但她不知道她在等谁,也不知道她等的那个人叫什么,同时,她也忘了,自己是谁…………。
此时,孟婆与阎王向她走来,阎王对她说,还有两百年,便可转世投胎,她一时兴奋不已,八百年了,她在这里已经有了八百年,她从不知道过。
而这时,在阎王的身旁,有一位白衣男子,他长发如墨散在白衣上,只是微用一条白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他目光清朗,剑眉斜飞,整张脸看上去就十分俊朗。
他全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质,他看着她,眼睛里闪动着一种琉璃般的光芒,她则是正视着他,她从来没有见过他。
阎王说,他是夙染上仙,这次是为她而来,她只是惊了一下,问着阎王说怎说为我而来,那次,夙染上仙对她说:
“你可否愿意追随与我?做我名下弟子。”
“上仙也知,小女子在此只是为了转世投胎,并非有要认师父之意。”她想都不想,一口回绝道。
那时,她无意的回绝,阎王慎有怒气,正想诉训她一番,可是,却被夙染上仙伸手阻拦,他对她说:
“以你现在的修为,也只是一缕孤魂野鬼,我可以让你转化为人,同时,步入与仙道,你,可否愿意?”
他又再一次的问她,而他以为她会改变主意,可谁想,她给他的答复依然如旧,她说:
“小女子能让上仙器用,是小女子的福分,恕小女子我不得从命。”
她瞬间双膝着地,做了一个叩首的动作,然后站了起来,向身后的彼岸花丛中走去,刚走了几步,他,夙染上仙说道:
“其实你是个为情所困之人。”
她停住了脚步,没有说话,他又说道:
“我们来赌一局,如何?”
“赌什么?”
“赌他,也是你所等的人。”说到她等的人,呵!没想到他居然会跟她赌他,她回过头来,问他:
“怎么个赌法?”
她看着他,而她,则是入他眼,她一身火红的衣裙,映入他眼,那次他从地府将她带走,从那不见天日的阴曹地府中将她带走。
云端上,他说:
“二十日后,也是人间二十年,你便可去找他,我会为你打听他那一世的情况,但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在这二十年里,你可是要在我?夙兴宫?待过。”
云端上,她一身红衣飘飘,她没有说话,他又说:
“在此,你可在我夙兴宫中修练,可让你像正常人一样,不必再受一些拘束。”
她看着远方若隐若现的宫殿,那……便是夙兴宫了吧!在云端上,她模模糊糊的看到云雾中一座白色的宫殿,她回了他一字,那便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