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回颜本是逆天之术，若稍有差错，恐怕连整张脸都保不住了......回颜的痛入魂萧入骨般，一般人是忍不了。”

“从师父接任司言以后，我便多年未用过这回颜之术，因为怕残害更多的人。”抬头看向窗外，那散落的碎花，洁白无瑕，似再洗清那往日的罪过。

不经意间，竟多了一丝念，花瓣飞成花，闪过一丝无暇，泪水停留在眼角残梦缠绵，想必现在，她依旧陪在君旁，代替着她，往日的思念或许只是回忆，苟延残喘。

初始，他许她一升浮华。

结束，她恨他永生难渡。

“朝夕相对几何年？镜花映水月，不过一丝沙画，世间说什么誓言永恒的诺言，当初，我以为他就是这一生的念，这一生的牵，都是他逼我，老天逼我，你们以为我到了现在这般模样，还回得了头么？”

微微的勾起唇角，侧过冷瞳，不染纤尘一张倾城颜欲雨还休，若有来生，好似灯火烛灭，永生不见。

拾起初雪因慌忙中掉落下来的画，拍了拍尘土，展开了一幅古典的美人图，画中人，好似倾世的云仙，摇摇欲坠。

“按这画中人的模样来回颜，能做到么？我愿意忍下千般罪痛，愿受老天谴责，只愿你能帮我完成在这人世间，我今生最大的夙愿。”

窗外不知何时滴起了斑斑小雨，落雨声，滴答滴滴，仿佛敲打着她的心，那般脆弱的琉璃心。

“云清濯？”看向画中人，不免一丝惊叹，因为这个人，他再熟悉不过了。

“对，有什么问题？”初雪抢先答道。

就算山穷水绝，化成灰，我都认识她，罪人，司言族的罪人。寻岚看着眼前这人，只觉得心里如刀割一样，回忆起师父对他所说的过往，回忆起全天下人对她的倾城颜背后的无知，对于此事，他再熟悉不过了。

“寻，此画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云奶奶已经去世了，她一生都在宫里度过，很少人才能见她一面，连我都只能在画中来欣赏她的美，你竟认识？”

流年下，牵起了一段段无知的过往，雨不停的飞舞，携带者清风，吹得纸糊着的薄窗抖动起来。

倾城？听到这词，他不免的笑了起来，当然，这只是苦笑，“千古罪人，原本这回颜之术也不是像现在这样痛处连绵，师祖还很年轻的时候时，他遇见了一个姑娘，她姓云，肤色很黑，连衣裙都是破破旧旧。”

“还有她那笑起来的龅牙，真的是丑的连我师祖一个不常笑的严历的师父竟也不经意间笑了起来，云姑娘的性格开朗，时不时调皮的来找师祖，就这样，来回的一个雨季，她伴他走过了春夏秋冬。”

“第二年春，她向师祖提出了要改变容貌的想法，师祖悄然间答应了，在一个风雨交加的雨夜，在那庙堂里，走出了一个姑娘，脱去了往日的丑颜，换来了一张倾国倾城之脸。”

“自那日起，云姑娘喜欢上了皇上，愈来愈轻易师祖，有时一个月才来看他一次，直到后来，云姑娘一直未去看望师祖，她们失去了联系。”到了这里，岚寻欲言又止，风，稀稀疏疏，叶，摇摇欲坠，冬，寒风刺骨。

“接下来呢？”

他笑了笑，看向那幅画，沉着了起来，“直到后来的一个晌午，他才得知，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她竟然入宫凭着师祖给她的容颜当上了贵妃，受尽万般宠爱。”

“而在宫外的师祖却无从得知，他只是有一丝生气，并没有则怪她的意思，而却在云阁里，一切都变了！云贵妃害怕师祖将以前她丑陋模样的事告诉其他的人。”

“竟对师祖起了杀心，以故友之名邀请师祖，在酒杯里下毒，在最后一刻，师祖的心里还是爱她的，而师祖却无从得知，这一切的一切，从最开始，都只是个骗局。”

因为她知道，师祖会回颜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