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要不要喊、喊人?”阿梅瞥了一眼那把剑,声音都颤抖起来。
玉箫道:“他是我朋友,没事的,去沏壶茶来!”
“啊——”阿梅不敢相信这个凶神恶煞的男子会是小姐的朋友,可是既然小姐这样吩咐了她自然得听出。
于是就出现这样一幅情景:阿梅一边歪着脖子盯着赵无咎的动作生怕他会伤害玉箫,一边快快的去小厨房烧茶。
“坐!”唐玉箫大方的邀着赵无咎坐下。
“那个人我已经处理掉了!以后你可以放心,没人敢伤害你!”赵无咎说这句话时,眼神变的像饿狼般可怕,星亮的眼珠子若是加上一点星绿必会成为草原最凶狠的狼。
玉箫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多谢了!”
“囡囡,你我之间无需言谢!”赵无咎看向玉箫,语气又温和起来,只是身子坐的板正,可以看出来他全身的肌肉都紧张着,似乎随时可以出手给人致命一击,赵无咎他天生就应该是杀手!
“我不是——”玉箫正要还口否认,却不料被赵无咎挡下话来:“你就是囡囡,你是我寻了七年的囡囡!”他越说越激动,在他的语气中玉箫听到了许多感情,包裹着一丝侥幸,一丝乞求,一丝希望和一丝自欺欺人以至于玉箫不忍心再否认,一个名字,有时候确实不需要太过于较真。
“小姐,茶——”阿梅端着烧好的茶急忙出来,摆在两人面前。
玉箫赶来一天的路自然渴了,拿起茶来,吹口气就迫不及待的饮了起来。
一杯喝完,她瞧着赵无咎仍是端着茶杯,看着自己。
“怎么不喝?”玉箫道。
赵无咎道:“我从来不喝茶,只喝酒,可是这是囡囡给的茶,我——”
唉,一根筋,玉箫没想到看起来凶狠的赵无咎居然在儿女之事上如此细腻体贴,她可不是那种逼别人做不喜欢的事的人。
“正好一杯不够解渴,我喝!”她说着就夺过赵无咎的杯子,咕噜咕噜将一杯茶喝尽。
“七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个样子,很美!”赵无咎说这话时,就像是在叙述这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是,我已经老了——”
阿梅完全摸不清楚状况,呆呆听着赵无咎的话傻眼了。
玉箫道:“你怎么认出我是囡囡?”
“你的眼睛!”赵无咎像是欣赏着一件无价之宝似的温柔似水的目光紧裹着玉箫:“你我相处了那么长时间,虽然我每次见你都是戴着面纱的,但是我知道你很美,尤其是你的这一双眼睛,清澈的像溪流在涌动着,你的眼睛不会骗人的!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就是囡囡,对吗?”
玉箫震惊了,天下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男子,怕是爱的至深了才会如此吧,爱到无关乎人的皮相,爱到柔情似水,爱到七年追随,也许上天有意让自己与他相见,那么就由她解开赵无咎的心结,找到他真正的囡囡吧——
“我是!”玉箫笑着看着他,心里道就当我是囡囡吧!
赵无咎也笑了,饶是一旁的阿梅也惊呼了眼,原来笑着的赵无咎也是个美男子,虽然被世事沧桑了容颜,但也叫人春心萌动,暗自心仪,阿梅都不觉得自己被羞红了脸偷偷躲了下去。
一轮弯月,不论何时何地,都叫人共享一份光芒和安详,伴着这月色,一向少言寡语的赵无咎喝着腰间自带的槐香醉,对着玉箫说起了他和囡囡的往事,说着他们如何相遇、相识、相知到相守,这样的一份感情经过十几年的时光的浓浓沉淀升华,怕是要比这酝酿几十年的槐花酒更要使人沉醉吧。
玉箫听着,听着都快要模糊了视线,不知哪句话触动了心底,也勾起她的一丝情愫,是沈之言吗?
她傻傻的呆想着,自己心里的那抹身影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变得模模糊糊,虚虚幻幻。
这一边难得的安静淡然,而城郊之外却是一番腥风血雨,刀光剑影。
数百人皆是身披铠甲,手执长刀,将简穆休围得水泄不通,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坚毅表情,仿佛为了这一天蛰伏了许久,隐忍至极之后的爆发,犹如暴风雨前夕的宁静,可怕的阴冷异常。
“路州还有这等精英的存在?”简穆休银狐面具下的红唇绽开一朵红莲来,戏谑的语气不加收敛:“有趣的紧!本尊且陪你们练练!”
“听到没有?尊主的命令!他的意思是不需要我们动手——”不远处的山丘丛林旁隐着的正是公子如玉和花落月带着的大批人马。
本来花落月就性子急躁,见着尊主被包围就要杀上去,还好被公子如玉给拦下了,若真是拂了尊主的意,那她接下来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那我们怎么办?在这干等着?”花落月不服气的斜睨着这个无比自恋的臭男人,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公子如玉就是这般心思,越惹得人生气越搅得天下大乱,他就越发开心,不过面对简穆休他可不敢托大,兄弟一场,自然是真心相待。
他鄙视的瞅了瞅花落月胸前的裸露道:“胸大无脑应该就是从你这里传出来的,没见过比你笨的女人,这上百人必定是有幕后之人主使,费如此大的阵仗杀尊主,显然计划不是一两天了,而且那人肯定就在附近观察着这一切,势必是要一局定胜负了!不过,恐怕要让此人失望了,尊主的实力——深不可测!”
“是啊,某人还自诩武功独步,还不是次次被尊主一招打趴下!”花落月心里佩服着公子如玉心思的缜密,但明面上仍旧得理不饶人的逞着口舌之快,想要戳开他的伤疤。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公子如玉收拢羽扇,悄声隐去了身形,往后退去,花落月急忙跟着,她知道比起在这里看尊主的简单粗暴,她更愿意去找这幕后行凶之人,想起以前的血腥日子,花落月浑身不禁打了个寒颤,一旦尊主认真起来,怕是这些人想自行了断都了断不得了。
“怎么不敢动手了?”简穆休看着这数百的猛士气息倒是在节节上升,好似要将力量慢慢累积或是在研究如何擒住这个江湖上诡异非常的千狐阎罗,今日他明明早就发觉了跟踪者的存在还当做无事要么是他还有援手,要么就是他根本没将这暗杀放在心上,不管是哪种设想,只能说千狐阎罗太过于神秘。
为首的死士紧紧盯着简穆休却始终不敢触碰他的眼睛,爷吩咐过这千狐阎罗的眼睛有邪气,能迷惑人于无形。
“你们若再不出手,本尊可乏了!”简穆休看似无意的一甩长袍,所到之处却犹如一道疾风奔驰的利箭,瞬间被掠过的几人全部倒下,脖颈出现两个细小的血孔。
这样一来,重重包围豁然出了个缺口,那些死士完全不知道同伴怎么死的,难道这千狐阎罗的功夫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挥一挥衣袖都能挥死人来?
那些平日里经过生死训练的死士被两道幽蓝的目光扫视之下宛若身无敝履,完全被看穿的恐惧感从心底滋生着。
“上——抓活的!”不知谁喊了一句,余下人蓦地脑子清明起来,纷纷叫喝着,刀刀取向简穆休的要害。
简穆休的步伐宛如行云流水,自在穿行在死士之间,与人交手,尤其是生死关头,眼睛必须得好使,他虽然对这数百人毫不在意,但心底里仍是高度戒备着,每一次厮杀都是如此,不曾轻视每一个对手,所以——死的都是别人!
在简穆休所到之处,还未沾染他的衣衫均被一击致命,他心情好的时候杀人都带着美感,每一招都像是在吟诗赏月,优雅翩然中带着俾睨天下的无比气势,未出一刻,大半的人都躺在地上,没了生机。
简穆休知道,若不是要杀自己的人下令抓活的,那他们还不至于死的这么快。
就在此时,‘砰’——一颗蓝色信号弹从空中骤然爆开,闪出瞬间的光亮来——“爷的信号——直接就地斩杀千狐阎罗!”死士们斗志瞬间高涨起来,连手上的刀都锋利几分,个个又重归兴奋起来,杀气陡然的能将普通人斩杀数千遍。
“快!在南边——”与此同时公子如玉和花落月也发现了信号弹发射的地点,两道人影倏地向前奔去欲要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