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两个小厮不慌不忙地跑上台来,举起那张宣纸。
王忆雪状似无意的轻点足尖,那一个个墨点,像是……“好一幅墨梅,舞艺绝佳,才德双馨,王小姐名不虚传。”一边木夫人已经站起身来,不吝赞美之词。
王忆雪看着是累着了,面颊上全是汗水,只大大方方地笑了下,半鞠了躬,便与木子璇挽手往台下走去。这大家闺秀的姿态又是赢得一阵喝彩。
“两位小姐真真是为我们演绎了什么叫才艺双馨,让我李乐嘴都目瞪口呆了。”
……
台上李乐嘴还在可劲儿夸着,我却快把绣帕给搅烂了。
“相国夫人琉璃美名动天下”,李乐嘴对席上喝茶的我的母亲嘿嘿一笑,接着说,“今天琉璃夫人的爱女应若惜应大小姐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惊喜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听着台上李乐嘴的介绍,我的秀眉微蹙,但还是收敛起自己的小情绪。那我有意让泪儿弄断琴弦的古筝本就是我带来混淆视听的,我今天表演的才艺可是……
整了整衣衫,我走上台,我的嗓音有些暗哑,不像别的千金那般清脆空灵。娘正是抓住这一点,专门为我准备了一首歌。
眼波流转间,歌声便从我的唇齿间溜出来。
“正月梅花次第开,白花头上送春来;。
一年花事从头看,万紫千红照酒杯。
……
须知花样般般好,百花国是温柔香。”
一曲终了,我心里紧绷的弦总算是松了。
“好,甚好”,木夫人站起身来,连声称道,然后又细细询问道,“这歌,词曲听来甚是新鲜,可是应小姐自己作的?”
我看了一眼娘亲,只见她轻轻颔首。我嘴角含笑,羞怯地说,“小女因群芳之循环,感岁时之转轴,于心有感,便做此曲。恰逢上巳节,便想用这曲子来打趣,望木夫人和各位大家指教一二。”
“不知这曲子叫何名?何不谱出曲子来广而传之?”台底下刺史陈夫人温柔地问道,其女陈怡宁歌艺动人,想来这做母亲的也是好曲艺的主儿。
“这……若惜才疏学浅,并未取名。”我淡淡说道,“望夫人赐名。”
“依我看啊,这曲子把花名可唱了个遍,不如就叫《百花令》?”陈夫人略一思索,说道,“木夫人你看如何?”
“好”,木夫人笑道,“我看行。若惜,还真不错。”
我笑着颔首,谢过了木夫人和陈夫人。
“安平多才女啊”,李乐嘴见缝插针,笑嘻嘻地说道,“应小姐不愧得了琉璃夫人的真传。不但歌声可人,这文采啊更是动人。”
我浅笑着行了个礼,便下台去。只是心跳得却仍是扑通扑通的。
斜眼看了台下,刚刚明明看见云初阳坐在那儿,怎么这会儿就没人了呢。再转头看向王府的台子,王忆雪也不在,难道……
“泪儿,可看见王忆雪往哪儿去了?”我侧身问道。
“刚刚小姐表演过半的时候,似是瞧见忆雪小姐往兰溪去了。”泪儿回道。
“哦,我也有些乏了,不如往兰溪走走。”
“忆雪,你今天替木子璇解围,我可替你捏了一把汗呀。”还未到溪边,云初阳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我和泪儿隐身在一棵大樟树后面。
“云哥哥,我跟子璇关系不错,怎么忍心看她难堪。”王忆雪笑着说道。
“你呀,还是这么……”云初阳点了下王忆雪的头,宠溺地说道。
“刚刚表演的不是前几日见过的相国小姐?你怎么这会儿把我叫出来?”云初阳的话让我不由得一震,这王忆雪着实可恨,竟是故意挑的这个时间点儿。
“才不是嘞,我看云哥哥盯着若惜看,人家可不高兴了。”王忆雪撒娇道。
“忆雪,别胡说。我呀,只盯着我家忆雪看。”云初阳说道,“等过两日,我就去你家府上提亲。”
王忆雪的眼里似是有了光芒,“好,我等你。”
我在一边快要把树皮都要抠下来了。
王忆雪,你这个虚伪的女人,我跟你誓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