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知怎么传啊传的,传到了正主的耳朵里。夏枯草生气了,在家里摔瓶子摔的不解气,直接带了一篮子鸡蛋跑到叶府守株待兔。
也该是叶琇倒霉,碰到了一个连鸡蛋都不会扔的刁蛮丫头。
彼时叶琇打扮的清清爽爽,满心欢喜的刚出门,准备给叶征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结果就看到一长相甜美的姑娘,红着脸提着篮鸡蛋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
叶琇登时就乐了,嘿,这约摸是哪家姑娘来给她哥送礼的吧?只是还没乐完,那姑娘冲到她面前,一篮子就扣到了她头上。
叶琇傻眼了。那姑娘扣完,拍了拍手,叉着腰趾高气扬地道:“古人云,君子动口不动手,女子动手不动口。这是本姑娘在你动口后才动的手,算是扯平了!”
说着,看到叶琇顶着一头的破鸡蛋,模样狼狈至极,十分不人道地又笑了。
“哈哈,让你丫的还敢在背后说本姑娘坏话。”
叶琇怒了,她何时这样狼狈过?大吼了一声,直接就扑上去厮打了起来。
叶征站立一旁听完了来龙去脉,扶额长叹,看吧,就说了背后不能说人长短。
眼前状况十分激烈,俩姑娘已经从站着打变成了躺着打,并且根据战况来看,叶琇已经占了上风。
她一骨碌将夏枯草按在了地上,然后缚着夏枯草的双手,整个人都坐到了夏枯草的肚子上。
意料之中的结果,叶征满意的点了点头,嗯,他调教出来的丫头打架怎么能输人呢?
夏枯草躺在地上,满脸的悲愤加羞赧,瘪着嘴巴眼眶就红了,试探挣扎几下未果后,干脆放声哭了起来。
“流氓,臭流氓,哪个让你坐到本姑娘身上的?你敢轻薄我,我要让我爹杀了你!”
叶琇被她这话气乐了,心想这哪家姑娘那么笨?即便她身上穿的是男儿装,可这发髻都散了,还看不出来她是个女儿身?
故意将脸凑近夏枯草,几乎彼此呼吸可闻,骇的夏枯草嚎啕的哭声立马止住了,只瞪着水汪汪的眼睛,鼓着腮帮子,大气也不敢出的防备着叶琇。
叶琇玩心大起,将脸凑得更近了些,眼看着夏枯草憋气憋的脸通红,还故意不起身。
叶征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家幺妹看着怎么那么像浪荡公子呢?
为了避免被叶琇压着的姑娘憋气而死,再闹出个人命,叶征上前一把将叶琇捞了起来,叶琇看到他呲牙咧嘴笑地快活。
“嗳嗳,哥,你怎么回来了?”
叶征看着她滑稽的样子,无奈摇头,伸手将她头上的鸡蛋壳捏掉,然后又转身对着愣在地上的夏枯草伸出了手。
“姑娘可还好?”
后来夏枯草对叶琇说,她见过最好看的人,就是叶征!
儒雅俊秀的少年,笑的温润如玉,欣长的身姿向着她微微倾斜,高绑的如墨发丝随着白色发带滑过肩头,修长的手指伸到她面前,眼睛璀璨如星,身后的阳光为他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十六七岁的少女,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那一眼,就失了心,遗了情。
叶琇感叹过,倘若她和叶征是在平常情况下相见,也许就不会有什么一见钟情,可夏枯草是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遇到了叶征。
于是她喜欢上了他,应了那时的景,定为缘分。
夏枯草红着脸去握叶征的手,伸出才发现,在方才的扭打中,她手上身上满是灰尘。
怯怯地又将手缩回,她低头小声答道:“没,没事了,多谢公子关心!”
夏枯草的婢女这时才敢上前,将她从地上扶起。
叶琇昂着头,冷嘲:“没用,不会自己站起来啊。”
夏枯草恨恨瞪她,“你个登徒子,我要让我爹杀了你。”
叶琇笑问:“呦,你爹是谁呀?”
“夏国公夏燮!”
叶琇就乐了,“你爹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随便杀人啊。”
夏枯草气的跺脚,“你轻薄我,就该杀。”
叶琇挑眉,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看向叶征,叶征被她看的一哆嗦,眉头跳了跳,不详之感油然而生。
叶琇表情一变,换成了泫然欲泣的模样,拉着叶征的手啼哭道:“哥啊,我这命怎么这么苦?没娘疼就算了,还要被人轻薄,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你——你——”夏枯草抖着手被气的不轻,“你什么时候被轻薄了?”
“刚刚啊,我们搂也搂了,抱也抱了,你是不打算负责吗?”
夏枯草被吓地退了一步,“我为什么要负责?要负也是你负啊。”
叶琇问:“你就这么想嫁给我?”
夏枯草噎住了,她红着脸半天没骂出一个脏字。
叶征抽了抽嘴角,一巴掌拍到叶琇后脑勺上,“没个正经,把人姑娘吓到了怎么办?”
说着,他对着夏枯草道歉:“舍妹自幼贪玩,无意惊吓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叶琇撇撇嘴,看着夏枯草惊讶地张大嘴巴,腹诽:还无意呢,小爷就是故意的!
“舍——舍妹?”夏枯草指着叶琇,显然不能相信耳朵听到的是真的,“他——他怎么可能是个姑娘?”
叶琇对她的惊问嗤之以鼻,“小爷怎么就不能是姑娘了?”
叶征尴尬了,眼看着四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他咳了下,轻声道:“那个,姑娘要是不介意,可否去鄙府小坐?”
夏枯草原本愤愤的脸,听到他的话后又换成了羞涩,低头捏着衣角道:“不了,小女子这副模样还是不打扰公子了。”
叶征呵呵笑了,说“好”!然后差人唤来小轿,准备送她回府。
她扶着婢女的手坐进轿子,在叶征道别的时候,急切问了句:“我明天能来叶府吗?”
叶征一愣,还未回答就被叶琇抢了先,“呦,来干嘛?提亲啊?小爷同意了吗?”
夏枯草青了脸,愤愤瞪着她。这怎么会是个姑娘呢?从头到脚活脱脱一浪荡子嘛。再说了,哪有姑娘家自称小爷的?
叶征回身瞥了她一眼,叶琇讪讪吐了吐舌头,昂着头对着夏枯草冷哼了声。
“姑娘想来随时都可以来。”
紧张地听完叶征的答话,夏枯草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她欣喜点头:“嗯!”
小轿摇摇晃晃抬起,渐行渐远,叶征勾起的唇角塌了。
他回身一把揪起叶琇的耳朵,将叶琇提回了府,大喝吩咐道:“关门!小爷我要‘清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