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章 一场寂寞凭谁诉1】

暖夕说，“下次喝咖啡的时候，加点牛奶。知道你不喜欢加糖。”单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我觉得黑咖啡挺好的。就是因为它很苦，相比较而言才能让我觉得生活是甜的。这也许也是一种成长吧。”

暖夕突然意识到，有的人，比如舍姐，向前走是因为有目标，而有的人，像单桐，是因为别无选择。不管未来多么模糊，身边的人多么脆弱。她注定只有继续行走。

孤单是一种无法选择的境地。不是刻意冷落忽视心里重要的人，只是往前走时，连遗落了什么，都浑然不知。

所以，做出的姿态，是谁也顾不了谁。所以，目标达成后的转身，可能已经失去了那张笑脸。曾经一起奋斗一起哭一起笑的温暖面容，被时光的潮汐搁浅。

暖夕修双学位的申请已经通过了，可是却遇到了现实的阻挠，大二的课和她本专业的课冲突，她只有选择大三的课，上了一次就受不了了，上课就给桑柘发短信表明自己崩溃的心情，“这老师上课提问啊！尼玛这老师上课提问啊！还准备了那么多问题啊！每个人都要回答啊！还每个人不只回答一个啊！至少回答两、三个啊！尼玛这是大三的课啊！我一个人都不认识啊！我还没有课本啊！我什么微观宏观国贸制度都没学啊！我都不会啊！我要over了啊！”

桑柘很淡定，似是料到她会遇到这种窘境，“听不懂也没事，回来自己看资料，能跟上的。”

暖夕过了很久才回过去，“我算是崩溃了，是我们黄院长的课。刚才啥都不会，白痴一样，被训得体无完肤！”

那厢桑柘失笑了一会儿，开始做英语试卷，这厢暖夕她们还在受着黄院长的训话。

“电算化，先把你们电了然后化了最后再算了……这门课才叫狠，对于没有任何天赋，整天就知道看偶像剧的女生，还有整天就知道下岛国电影的男生。”黄院长的话被一阵哄堂大笑打断，没想到他一把年纪还挺了解现在大学生平时的生活。

黄院长继续训话，“现在不过就是学一下金融学，你们就一个个无知成这个样子，课下的时间不多花在查资料、给自己充电上，你们的大脑早晚要退化！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跟得上时代！”

大家都被骂得默不作声，其实不少人心里都有了抵触情绪，感觉“大学生了，还被这样训话真没面子。”其实大学了还被老师这样训，说明心理没有断乳；拒绝接受批评和劝导，说明还没有在社会上立足的本钱。

黄院长对学生出了名的严格。有天下午上课，雷电交加，风大雨急的，天气恶劣，逃课的同学不在少数。黄院长进到教室慢悠悠说道：“今天这样糟糕的天气，还有那么多同学来听我的课，不胜感激........无以为报，点个名吧......”

暖夕其实很高兴遇到这么位认真负责的老师，她生性懒散，若不是时常有人提点，定是没现在学得认真的。不过别人就不这么想了。有人在贴吧里黑黄院长的名誉，说见到了他的女儿，庸俗如何如何，无知如何如何，其实暖夕早听桑柘讲过，他女儿才是真正的优等生，钢琴十级，国家二级健美操运动员，现在在耶鲁大学。

暖夕和桑柘一起去图书馆自习的时候，意外在电梯里见到了卓寒青。其实也不是意外，学校这么大，谁都有去图书馆的权利。

电梯四面都是镜子，暖夕忍不住偷偷打量一下他们两个，又打量一下自己两个，心里哀号一声。

到了四楼暖夕跟卓寒青“甜甜地”再见，拉着桑柘出去了，也没问问人家卓寒青是不是也在四楼下。

暖夕走着走着低声嘀咕一句，“图书馆怎么不是我家开的。”

桑柘听到了，一笑，张开长长的双臂对空中就是一阵挥舞，“好浓的镇江老醋的味道！”

“……”明明是心里想的，怎么竟然说出来了……暖夕索性豁出去了，“咱们以后去楼下自习室自习吧！”

“哈……”桑柘笑起来，暖夕恼了，捶了他一下，“不准笑！”

“该见面总会见面的。我们要发生什么早就发生了，你这口醋都快成女儿红了吧！”

“好你个该见面总会见面的，我今天晚上就去和荆宸开视频去！”

“你敢！”桑柘的死穴被戳到，双眼冒火。

“就敢！我们还是男未娶女未嫁——”暖夕本意是骗他的，谁料越说越离题，越说越逼真。其实这何尝不是她心里不安全的表现，桑柘却只当她是又想玩那次愚人节的戏码，顿时冷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