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都触不可及。一直以来，都没有人真正的触碰过，你内心的最深处。我的存在，没有意义，但是没有意义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如果我跟你面对面，你会不会和我好好说话？即使我们的对话是没有意义的。

我只希望，你能接受我。你不该那么讨厌我的。因为，我是……

苏晓双猛的怔了一下，他好似从听到了从内心深处回响起这熟悉的声音，很熟悉，自认为没人比他更熟悉的声音，但他居然想不起来了！你是……谁？

回过神来，自己坐在一张餐桌上。这是一家本城内挺有名气小饭馆，环境很好，服务也很好，虽然比不上什么高级酒店。

自己旁边坐的是陈羽华，对面是学姐，学姐的旁边是姐姐。两个女孩很合得来，似乎都很喜欢对方。周芊雪竟然能跟姐姐那么亲近。姐姐甚至不知道她有自闭症。

她在点菜，周芊雪倒是毫不客气，点了很多菜，价格有贵的有便宜的，可以看出都是点自己喜欢的。大概是觉得苏晓双请客的话随便怎么点都没问题。

可实际付款的人是陈羽华，他也没慌，毕竟学院任务的奖励不低，完成一个就能顶上别人一个月的工资。

但陈羽华看到这女孩的时候还真的吓了一跳，然后得知她是周逸的女儿，整个人都一身冷汗了。要是那天杀了她……学院是不怕琉火雇佣军，但尽管他是S级学圆，也不敢出这个头啊。

苏晓双自嘲地笑了笑，动用手中的筷子吃点东西。

他却没注意到，在他发愣的时候，陈羽华一直在看着他，脸上是钢铁般的坚定。银匙在他手上快速转动起来，跳跃在他的指间，要知道，在一个优秀的暗器使手上，饮料里漂浮的冰块都能杀人。

“双。”他呼了口气，说道。

“嗯？”

“待会跟我打一架。不留手的那种。”

“哈？”

两个女孩听到了，都看向这边，周芊雪脸上挂满不解，苏诗音则轻叹了口气，表示不想管了。

陈羽华笑了笑：“我赢了明天就去看她。”其实他心里也没底，突然说出这种条件。

附近一桌的一男一女听到了，她们穿的都是竟然是和陈羽华同款校服，也就是他们学校的。尤其是女孩，透露出一种高贵的气质，与周芊雪的淡雅相反，她透露的是女王般的艳雅。

苏晓双闭眼沉默数秒，回应道：“好啊。”

“诶？”陈羽华愣了，这么快就答应了？“不是，你现在……还会打架吗？”

“怕我打不了架倒是别发出挑战啊。”他缓缓睁开那纯黑的双瞳，像是深渊一般。笑着说：“我什么时候虚过你？”

陈羽华和苏诗音看呆了，记忆中的那些片段大量浮现在眼前。这个高傲笑容，这份自信的语气。莫名其妙地惹他讨厌。

“啊，这个语气还是那么惹我讨厌，那真是太好了，混蛋。不瞒你说我忍你很久了。”他把银匙拍在桌上。

“真的谢谢你，但是要打起来我还真不会放水啊。”他笑着说。

“苏晓双。”周芊雪喊他的名字。

苏晓双摇摇手：“没事学姐，和他玩玩而已。”

周芊雪摇摇头，微笑着轻声道：“苏晓双笑起来很好看。”

“哈哈，学姐也是啊。笑起来很好看。要多笑哦。”

她乖巧地点点头。

为了保证良好的战斗状态，她俩基本没吃什么东西。来到了饭店后门的一个小木园。两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两个吃饱了的女生则站在一边牵着手看。不过很暗，也就能看清人的轮廓。

“怎么打？”苏晓双问。

“不是说了毫无保留地打吗，不过也点到为止，”陈羽华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匕首，抛给苏晓双。

然而苏晓双才没傻到用手接，他等刀掉在地上然后叫起来。“那么。”

“GO!”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他们同时淹没在了黑暗中。都在高速移动，但没有脚步声，这就是他们身为刺客的天赋。一个是暗杀者，一个是暗器使。他们要做的就是找到对方，先找到对方的就能夺得主动权。

陈羽华心说，厉害，半年了一点没退步，好久没有这种威胁感了。

找到了！陈羽华捕捉到苏晓双的脚步声。快速追赶到他背后，手指缝夹着三把小刀距离一米时挥出。以子弹的速度弹射出去。下一秒听到的居然是钢铁打在地上的声音。陈羽华愣了一瞬间。

制造脚步声，不妙！他马上停下，警惕周围。但就在那一瞬间，一道白银的细线笔直地拉过来。这是匕首挥舞的弧光！陈羽华对地面侧登，脱离了那道弧线，转身抬起手往弧线划去的方向甩出三把刀。

两人就这样插肩而过。终于面对面地站在一起。陈羽华脸上出现了一道血痕。苏晓双也是被一把刀子直接擦过左肩，稍微染红了肩上的衣服，在黑暗中，血看起来是黑色的。

“混蛋居然照脸削！”陈羽华骂道。

苏晓双反手持刀，摆出了格斗势。

天歌格斗术——格斗刀法。

侧向前方，两腿稍微弯曲，后脚微微踮起。散打和刀法的结合，让格斗术发挥更高的自由度。后腿猛的发力，带着刀弧向着陈羽华弹射而出，能听到刀子划破空气的声音。

陈羽华立刻甩出几把刀，强迫苏晓双改变了路线另一只手又挥出了几把刀袭向苏晓双。

弹道网十分密集，似乎完全覆盖了苏晓双，所有路线。苏晓双短暂地思考一瞬间，直接向弹道往冲去。

陈羽华一惊。被看出来？

苏晓双不禁感叹，居然能把刀子弹射的弹道控制得那么精确，不管怎么躲，都会被打中吧。那么唯一的路线只有……正前方！

苏晓双没有做任何闪避动作，直直向陈羽华冲过去，居然真的穿过了刀幕。刀尖笔直地此向陈羽华小腹。

陈羽华嘴角微微上扬。这其实是也算是他的陷阱吧。如果第一招不奏效，那么他只能笔直地冲过来，没别的躲避路线，下一波刀子，是必中的。

他举起右手，手上已经夹满了刀子，只要他挥下，控制好力度，就可以给他造成轻伤，也算获胜了。

……

那张脸，那双深渊般的黑色瞳孔，令人恐惧的双眼居然占满了恐惧，他不知所措地退后。我嘴里惊恐地念着：“不是我，不是我……”谁也不知道，当时他的心里是怎样的。

大家都跑去看被他刺中的导师和被伤到的阳月秋。

只有我，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大口大口地吐血鲜血，眼泪和血混在一起，眼神不知如何来形容。那时的他，是何等恐怖的景象，像一个血染的魔神，掌握着绝对的暴力，但又像个孩子一样无助。

那时我就觉得，躲起来的我，是何等卑微。我和我那混蛋老爸一样，拥有某种天赋，但也拥有一颗无比懦弱的心。

而他呢，他的眼神，似乎在说，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也没有！！！

只是他没发现，他有一颗王的心，这是我做梦都想要的东西，好好珍惜这个师弟吧。逼着他去面对，太残忍了。

……

苏晓双见他不懂连忙吧刀松开，自己整个人撞到了陈羽华身上：“你干什么啊！说好的不防水呢！”

陈羽华挠挠自己的头：“呵呵，我输了，距离把握不好，你跑的太快了。”

“这样啊。”苏晓双并没有那么深厚的暗器能力，也看不出来。他顿了顿，“明天，我会去的。”

“啊？”

“别惊讶，我本来就是那么打算的。是时候，和自己做个了结了。”

……

他一边说着不是他干的，默默地，已经承担起了一切。

我输了，我真的输了。我才真正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