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一针见血
第七十七章一针见血

回你奶奶家的头,我明明是没回头才误上贼车的好不。夏昕竺还在不死心的问:“在马场为什么要回头?怕我死在迟暮手上,我死了又关你什么事?”

他的手勒在我的腰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挣不开,我来了气,懒得理他的问题,侧头就咬在他半挽衣袖的赤膊上,自个儿都觉得兽性大发了。没看出来夏昕竺俊雅的外表下还有这么一副健美的身材,肌肉结实,任凭我咬了半天也就泛了泛红,连个血都没出。

前座的随从本来装成雕塑的,看我都动口了,有些担心他主子,嗫嚅的说:“要不,再叫辆车送孔小姐回去吧?”

夏昕竺抬脚踹了下前座,斥骂道:“滚你妈/的,老子的事你多什么嘴?”

那个随从赶紧噤了声,夏昕竺低下头仍旧看着我:“孔迟陌,你别怪我心狠,这可是你先招惹我的。回去离那什么姓程的姓涂的都远点,否则再让我看见你跟他们纠缠,我就亲自帮你们分开。”

我睁圆了眼,气不过的瞪着他说:“你成心不让我好过,但凡我出现在哪儿,你就往哪儿跑,明明是你找上门来招惹我。夏昕竺,我刚才回头不过是同情你,年纪轻轻就要死在马场上,你少在那儿自作多情。”

“你同情我?哈哈,你竟然同情我?”夏昕竺干脆整个身子欺压过来,把我困在狭小的空间里,眯着双眼说:“我就让你看清楚,谁才是最该同情的人。给你做个选择题,你是选择封杀涂漾呢,还是选择逼垮程毅的公司?”

我攥着身下羊绒质感的靠垫,不由的一阵哆嗦,他总能找到我的软肋,戳个一针见血。

“怎么,不好选?看清楚了吧,最该被同情的是他们,我捏死他不过像捏死一只蚂蚁。你也该被同情,猪油蒙了心,惦记的是谁都搞不清楚!”

夏昕竺猛然要落下唇,我慌的一脚踹出去,却被他夹住,这下子我才知道怕,强抑住惊慌,哽着嗓子问:“谁跟你说的我惦记人来着?”

夏昕竺冰凉的唇瓣恰恰擦过我的眼角,横压着我身躯僵住,长舒口气,抱着我静默一会儿,才开口说:“你别哭,我是气急了才会这样。霍雪安比你想的更刁蛮,早早就把你进远洋贸易公司的意图知会我了,你就是傻,小九跟他哪哪都不一样,怎么还一跟头往里栽?”

他软下口气,我的委屈劲儿就抬了头,噌噌往外跑,原本保存的眼泪开始大把大把的往下掉:“你和她都不是好东西,把小九赔给我不就好了?你不知道我多想他,我怕他死掉,怕他在外受苦,晚上做噩梦,满天满地的都是他的血。我讨厌你,更讨厌自己,如果没遇上你该多好,都是你害我丢了他,都是你......”

夏昕竺无奈松了松手臂,由着我对他撒泼使坏,抵着我的额头说:“好吧,都怪我。可是,迟陌你后悔也来不及了,之前我把自己送给你,你这辈子都赖不掉。我答应你,把小九找回来,你也得答应我,不要妄想找个人借小九的名义留在心里,被我发现了我们都不好过。”车厢里有片刻的安静,我怔了怔,仍是呜咽的低泣。

进了机场情绪才有些好转,想开车门离这个畜牲远远的,各走各的路,却被他拦住,撕了机票,重新安排人给我订了VIP贵宾专座。中间隔了几个座位,我目前是弱势群体的典型代表,不好多计较,谋划着下飞机丫再这么折磨我,我就打电话报警。

心诚则灵,念了一圈的大慈大悲咒,菩萨果然显灵了,出了安检口,就见薇亚就站在那死命的挥手。我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头都不敢回,扯了包就朝她奔去。

“迟暮哥连催带赶的大中午就让我来接机,我等到下午三四点才见人影,也不知你俩到底谁在耍我玩呢。”

我赔笑,边拉她往外走边说:“就晚了那么一会儿,走吧走吧,回家再说。”

薇亚好笑的跟上我的脚步,说:“遛马回来,怎么还学会加速了?走路都带小跑了。”

我没时间跟她贫,只盼着快快回家,逃离这是非之地。

休整了两天,才从夏变态的阴影里回过神,他那么喜怒无常,不会只是说了几句话吓唬我就算了,定是有了计量才急不择言露了些内幕给我。我说呢,霍雪安怎么可能静下心,看着我接近程毅而无动于衷,原是找到盟友了。不敢马虎看待这些事情,我收敛起外露于形的追男表现,安份的当我的小助理。

孟菲还惦记着我的灰姑娘之路,捅捅我脆弱的小腰,含着棒棒糖,不清不楚的说:“最近怎么没动静了?大小姐又重获圣恩了,你再不努力,咱可就只能烧一辈子锅炉了。”

我推开她:“一边玩去,我这是放长线钓大鱼,韬光养晦呢,等着吧,准保给你钓一大的当姐夫。”

“这可是你说的,钓上了别忘了让他给我加薪。”把不正经的事儿说完,这丫头才塞给我一份文件:“喏,给晨林照明有限公司的采购单子,拿去给总经理签字盖章去。”

我不乐意的踢她一脚,转身去见铁面无私的程大人。

外公的大寿就在五月底,眼看着越来越近,我抓破头也想不出到底穿什么才能让太上皇满意。晚上跟忆然和庄云尚商量,忆然不顾我燃烧的小宇宙,抱着语瀚鄙视我说:“孩子还是小时好,怎么穿怎么可爱,长大了就不一样了。”

庄云尚坐在对面,假装看报纸低头闷笑,我气了一会儿,实在很无聊,自己也觉得矫情了,自嘲的笑笑:“谁说不是呢,可这衣服到底怎么选啊?”

“选什么选?上回妈不是给我们娘俩做了旗袍了吗,就穿那个去,你外公要问起来,你挑明跟他说是外婆送的,他一准不敢说不好。”

“哇,忆然,你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这招都想得到。行,我就穿旗袍去。”

庄云尚看看忆然,又瞥我一眼,摇摇头:“女儿有什么好,到头来算计老子了。”

我愣住,忆然还是笑,招呼我把庄语瀚抱走,自个儿开始挽袖子。我抱着小冬瓜咯咯笑着奔上楼,免得他幼小的心灵里留下妈妈家暴爸爸的不良阴影。

寿宴不是在周日举行,我只得请了一天的假赶去苏州。外公往常对于过寿冷淡的很,若不是因为八大家可以聚一聚,他几乎要省去了。今年却很奇怪,且不说地点改到了苏州郊外,连来人也比往年多很多,更有生面孔是我见都没见过的。

林黎说我就是家养的凤凰飞出去了,好不容易回来,差点没把一家老小激动死,口气酸腐的让我倒牙。不跟她一般见识,我指着草坪上的停得像是开车展似的情景问:“都是谁啊?”

“国家领位,机构机要,商界领袖,艺坛阁老......”林黎还想掰着指头往下数,我赶紧让她打住,接着问下道题:“为什么请他们来?”

“鬼话,这需要我们家去请吗?这是自动上门的。你个傻丫头,也不用脑子想想,你外公,你爷爷,你爸爸,你这个叔叔,那个叔叔,哪个不是呼风唤雨的人物,想巴结的想认识想探路的想致意的,可不都一窝蜂追来了。”

“是吗?我还是觉得怪,外公一向很低调,今儿怎么有点大兴土木的意思?小婶婶,你瞒着我什么了?”

林黎干咳几声,突然指了指门说:“你顾叔叔叫我呢,我先走了,待会儿聊啊。”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夺门而出,撒谎都撒不圆,顾叔叔这会子一定在前面陪客呢,哪轮的到他上来叫你?坐了一会儿实在无趣,前面又不是我可以随便走动的地方,绕了僻静处转转,罗绮阿姨和汤采菊阿姨正陪着一个贵妇人走过来,不期然跟我打个照面,笑着招呼道:“是陌陌吗?到这里来。”

我不喜跟陌生人问安,无奈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天生避不开这些,只得硬着头皮过去:“罗姨,你们也来花园赏景吗?”

“被你猜着了。这位是夏将军的夫人茅女士,她对花很有研究,你那么喜欢花,跟我们一起听听吧。”

“以前听的许夫人说,孔家的三小姐最是出众,而今看来果然名副其实。”

我笑,握了握她伸出的手,仔细看看,这位茅女士眉目婉约,年纪不过三十许,像是在哪里见过,总之不若我想象中那么反感就是了。

罗姨发了邀请。我自是不好推脱,陪着她们走了一圈,还是若初来传话,说老爷子让我到会客室去,才离身出来。

会客室是单独建造的颇具和室式样的木屋,以前外公当政时就爱在这里款待来宾,退休之后离了政坛,颐养天年也就疏远了这里,今天拿出来用,是要会见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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