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再见莫言
第三十章再见莫言

迟归自那天送完狗不理包子后,就把若初和罗敷叫来接他的班,我掐指算算,过去三天了,我的几句牢骚不至于让他羞愧这么长时间吧?还想回头问问忆然他怎么了,眼角就瞥见他玉树临风的站在楼下等我们。

“什么时候来的?站在这儿干嘛,若初和罗敷都在楼上呢。”

忆然笑看着迟归把我推过去,问了几句。迟归淡淡的说刚来,没来得及上去,就看见我们了。

我嗤笑道:“那还真是巧了,我还以为你进了病房没看见我乖乖呆着,下来拿人了呢。”

迟归在我背后冷哼一声,把轮椅扔在楼下,吩咐护理收拾走,拦腰抱起我进了直达电梯。忆然跟在后面,看见我惊到合不拢嘴的表情,蓦的笑说:“怎么吓成这样?他又不会把你扔了。”

我横她一眼,捶捶迟归的肩责备道:“下次提前说一声,我不喜欢被别人抱来抱去。”

“我是别人吗?”迟归不轻不重回我一句,莫名的压力倏的聚集过来,我忙摇摇头:“不是不是,只有你不是别人。”

话音刚落,抬头瞅见立在电梯外的若初和罗敷,只得再次改口:“我发誓,我说的别人里也没包括你们。”若初笑的极为灿烂,嗔道:“下来吧你,迟暮和薇亚他们就快到了。”

“什么?你们三个看着我还不够吗?他们来干吗?”

罗敷把我从迟归手里挖过去,抱到病床上,盖好被子说:“这些没良心的话可别当着迟暮他们的面说,别给他们心里添堵了。人家都是病了巴不得有人来看自己,你倒好,反了。”

切,你们哪是来看我啊,你们整个是守我来了,每个人都生怕我长翅膀飞了,我能好受吗?

陪着罗敷若初贫了一会儿,叮铃的门铃就欢快的响起,正好与我的心情形成对比。我沮丧的看着鱼贯而至的众人,无奈的让他们都找个地儿坐下来,站着我有压力。

圆圆手脚麻利的抢坐到我身侧,上上下下看了一圈才说:“陌陌,可以抱你了吗?”

呃?我行情有这么好么,怎么谁都想抱我?我呵呵的笑:“好啊,我可以收钱吗?”

忆然一巴掌拍我脑门上:“说正经事呢,端正态度啊。”

我委屈的撇撇嘴,让圆圆抱完,听听他们说什么。

在所有目光的注视下迟暮终于败下阵来,站出来说:“迟陌,爷爷说要送你去墨尔本。”

“嗯,我知道啊。”

“咳咳……还有,”迟暮迟疑的望望四周,聚焦在他身上的目光纷纷躲闪开,场面诡异,我等着他继续说,“爷爷给你报的专业是市场营销,你先别激动,还有更让你激动的呢,长辈们商量过了,决定让你寄住在波旁伯爵的城堡里。”

我瞠目结舌,城堡,伯爵,你当写童话故事呢?波旁,这个姓怎么这么熟啊?

“艾威尔.波旁跟波旁伯爵什么关系?”

“这个...”迟暮尚未答出声,一旁急性子的若初就脱口而出了:“父子关系,确切的说,艾威尔是子爵,并且是西班牙排在第七位的王储。”

我就知道是他,艾威尔.波旁,害得我一听见英语就头疼的那个小老外,没想到事隔12年我们还能再见面,我怎么着也得出口气啊。不过,迟暮说的这么勉强做什么?该不会是……

“妈!”我想都不想的称呼,把屋子里心里承受力强悍的诸位吓得不轻,转而盯着我,我努力舒缓口气,说道:“外公要把我送国外和亲了。”

忆然先是惊讶,继而扑哧笑出声来:“瞎说,你够得上和亲的资格吗?当年伯爵殿下携家眷来华时,寄住在孔府,礼尚往来,听说你要去墨尔本,盛情邀请,我们自是不好拒绝。只不过,麻烦的是,你要从现在开始学习西方上流社会的礼仪,免得丢了我们家的脸。”

我一听就一个头两个大,我最讨厌按部就班的礼仪,吃饭都要做祷告,见个面就亲嘴,谁受得了啊?

“那个,我可不可以不学,或者我就呆在城堡不出去,行不行?”

“不行!”

集体的力量是伟大的,我瑟缩的回到被窝,这才明白他们来的主要目地,他们一定是想在我起飞之前折磨死我。

柴雁景尽职尽责的对付我的伤口及疤痕,把大家的后辈尽职尽责的对付我所有的社交礼仪,忆然尽职尽责的阻拦庄云尚来看我,顾叔叔他们则尽职尽责的安排我在海外的诸多事宜。日子充实的比我当年高考还紧张,我第一百零八次托腮靠在窗边听苏杭给我念这个不许那个不许,跳跃的小思想不受束缚的越跑越远。

医院的栅栏外貌似更好玩啊,我叹息着,那个走在人行道上的女孩走路姿势怎么这么像莫言呢,想想,我都有半个月没见到她了,有点……想她呢。左拐,直走,好像方向是我所在的医院啊,不会真的是她吧?

虽说莫言具体长什么样子,八大家的后辈只有余溪远知道,但是依我对他们的了解,如果此时莫言贸然的来看我,定会让他们猜出其中的蹊跷,我要在莫言上来之前打发走苏杭。

“啊,那个,苏杭,你去把柴雁景找来,我想问问他几个关于水土不服的问题。”

苏杭浅笑着把书放下,点点我的额头:“你呀,听了有十分钟吗,就厌倦了?”

“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的过人之处,这书留下我自己看,你快去叫柴雁景来。”

苏杭无奈转身离开,我麻利的站到半扇墙似的的落地窗前,探出半个身子挥着右臂向楼下叫唤:“嘿,你在那等着,我下去。”

莫言缓缓抬起头来,阳光慷慨的在她发尾披上一层金粉,模糊的影像中,莫言好像对着我笑呢。我傻傻的牵动嘴角,刚想给她一个最完美的笑容,苏杭神出鬼没的把头搁到我身边:“看什么呢?”

“哎呀!”我忽的的跳开丈尺,拍着胸口咋呼道:“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啊?吓死了吓死了。”

苏杭把我带回床上,笑说:“不怪我的,自从你上次跌倒后,屋里屋外铺的全是没及脚踝的土耳其地毯,我就是想弄出动静都难。雁景来了,有什么你问吧。”

“哦。”我气馁的接受苏杭的反驳,对柴雁景招招手,“你来,推我下楼走走,我还想问你几个问题呢。”

柴雁景眼神里夹杂几分戏谑,我对他挑了挑眉头,警告他别乱说话。柴雁景淡淡回我一个“你放心”的笑容,过来带我下楼。

莫言机灵的靠在墙壁上,从窗户看下来根本看不见人影。她这么聪明,我自是不甘认输,一个指令,就让柴雁景站到了莫言身侧,这样他们就会以为莫言和雁景认识,而不会轻易就怀疑到我身上。反正柴雁景知道的秘密已经不少了,多这一次不算什么。

踌躇再三,我清清喉咙,尽量平和的问道:“你最近还好吧?”

“嗯,还好。”莫言的表情始终如一,波澜不惊的柔声说:“看见你很好我就放心了。我来时,他让我带了一句话来。”

“什么话?”

莫言把手里的手机递给我,示意我自己听。我迟疑着把手机放到耳边,真的是他的声音:“孔迟陌。”

“嗯。”我低声回应道。

那边有轻微的笑声,涂漾微仰着下巴的画面慢慢在脑海里拼接完整,似乎响在耳边的还是理查德的《你微笑的影子》,柔到极致的曲风,伴着涂漾的声音一起传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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