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哥。”陈歌抽空瞪他一眼，那什么龌蹉的眼神，年纪不大脑子里净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多大？”车子一个拐弯，何益双手死死的拉住扶手，暗暗的瞪回去，她一定是故意的。

“十六。”

“那我也是你哥。”何益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然后不自然的转过目光看向车窗外，“没有只认我哥不认我的道理。”

陈歌哭笑不得，她最近是不是撞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人跟她攀亲戚？

偏偏她还成了最小的那一个，什么哥哥姐姐的，她是不是该登记造册，免得哪天记不清楚自己有多少个这样的便宜亲戚？

“那个，你是夜莺小队的吧？”见她不说话，何益又另起话题。

“怎么，想进夜莺？”陈歌倒是看出来他的想法了，这孩子太实诚，想什么都摆在脸上。

被点破心事的何益脸唰一下就红了，偏过头两秒，又转过来定定的看着陈歌，“我不能一辈子拖累我哥。”

陈歌突然觉得，遗传是这世界上最奇妙的事情，像白子州白子衿的狡猾，如何劲何益的心直口快，改天她回去发掘一下，看看她与她弟弟有什么共同点，那可算是她自己的一面镜子了。

“他不觉得你是拖累，而且，你不适合。”

“为什么？”

“你还小。”

“那你呢？”

呃……陈歌难得的噎住，她顺嘴就说出来了，没想过自己现在的年龄比他还小。

“我不想成为他的软肋，至少我需要有自保的能力，只要我成为夜莺那样的人，他就可以不用担心了。”

吱的一声，车停在了路边。

陈歌盯着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只是没有目标，更像是发呆的状态，“你知道夜莺都是什么人吗？”

“地下组织打手一样的人，不过，他们更厉害，我都听好多人说了，只是我哥一直不让我见他们。”

男人生来就有地下组织情结，尤其是何益这般大的男孩子，何况何益还受他哥哥何劲的影响，觉得地下组织威风，快意，就算是有龌龊的一面，也是那些不守规矩的人弄出来的。

所以，他很是崇拜被人称赞的有神秘色彩的夜莺。

“知道为什么吗？”

何益疑惑的看着她，摇头。

“因为他们是一把利剑，也就是说，他们是黑暗中的人，行动的时候，就是双手染血的杀手，知道什么是杀手吗？”

陈歌伸出手，比出一个枪的手势，对准何益的脑袋，“就是这样，手拿武器，毫不犹豫的结束掉一个人的性命。你敢成为这样的人吗？”

何益往车门瑟缩了一下，他不是对那个手势害怕，他是对陈歌此时的眼神害怕，那样冷冷的，犹如毒蛇一样让他觉得窒息的眼神。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那……那你呢，你杀过人吗？”

陈歌嗤的一下就笑了，那双眼里就如同春潮破冰，所有的尖锐锋利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车吧。”

说完，也不管何益有没有反应，径自推门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