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你可知本郡主是谁?我这等尊贵之躯岂容你这等不知死活的下人碰撞的!”苏暮从地上一起来一把推开小圆,还好我闪得快,不然我也得撞倒。不等我去扶小圆,她就自己站到一边垂首。
“又是你!”苏暮不屑睁眼看我,拍手道。
我酝酿会情绪,道:“怎么样,就是我,你朝我凶什么!”
苏暮被我逼得有些气急,道:“本郡主可是皇上亲自册封的‘平乐郡主’,自然有权凶你这等贱民.”
我仰头不看她,道:“你知道我是贱民了?如果我是贱民怎么站在王府?笑话!”
苏暮顿了顿,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王府中的下人。”
我看了看自身的穿着,道:“我这身像下人吗?”
她自知说不过我便不跟我争吵,吵着小圆要见颢翎。
“我说你烦不烦,你这身打扮去见他,不觉得丢人吗?”我好笑地看着她。身上鲜艳的华府已有灰尘,脸上的妆容也有点花,发髻也有几分歪斜。
“不知道谁更烦,我要向颢翎哥哥告你的状,哼!”
说完,她便气势汹汹地向前行,却不知踩着什么,身子倾斜之际一同拽住我,就这样我和苏暮一并落入池塘。
若是有准备的落水,我自是能应付,但相反的话,那就看我临时发挥了。
这突如其来的落水,我气也没屏住,鼻里进了不少水。苏暮沉下去时借住我向上浮,我下沉便接着她向上浮,顺便露出水面换气。
小圆在岸上不停叫唤“郡主落水了”,周围会水的下人纷纷跳下河救她。本以为她还会与我拉扯,那么我也会得救,但她没有,自顾自地游到另一边,那些会水的下人也远离我。而我一直下沉,大脑缺氧,一片空白……
似乎我听见了颢翎的声音,很担心很担心。
“暮儿,你别吓我,暮儿,暮儿!”
这一声声暮儿唤得比那啥都还亲切。
“王……王爷,景……姑娘还……在……水中。”有人结巴道。
又有人跳下水,听声音只有一个人……
没了是水中的压力与透心凉,换来的是温暖的胸膛和宽广的怀抱。
“言儿,言儿,别睡,马上回家了,言儿……”
这话好亲切,妍儿,你还有家吗?
我迷迷糊糊地说:“好像我赢了。”
有人拍打着我的脸庞,力度不大,可我能感觉到他指腹的茧,摩挲着。
我缓缓睁开眼,吐出几口水,道:“头好疼。”
颢翎苦笑着,“水中怎么可以呼吸呢?没事就好。”
镜琴也在一旁担心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走之前人还是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成这样了?”
“王爷……郡主让你去看她。”王府的管家老伯道。
“景小言,我去看看郡主,把她送走后再来陪你。”
我以为颢翎不等我答应就走,但他没有,证明他心里还是在乎我的,至少比苏暮多。我会心一笑,示意去吧,他随着老伯走出房门。
颢翎走后,镜琴让下人都退下,她来照顾我。
镜琴坐在榻沿,怜惜道:“不必为我而合郡主斗啦,别伤了身子。”
我撅嘴道:“当初是谁和我说要与我强强联手大战苏暮来着?”
她眼神放空不语。
我起身握紧她手到:“以前在叠山那个一身红衣,脾气火爆的镜琴怎么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你究竟是怎么了?”
她叹道:“我们都长大了不是吗?又怎么回得去呢?现在我只剩下你和颢翎两个最亲的人,我怕你们出事!”
“镜琴姐,面对苏暮你要凶一点,别让她以为你好欺负,拿出你当年在叠山的样子,她可是你的情敌哟,你可不要手软!”
她嗔道:“你这孩子。我听你便是,好生休息,我也去看看郡主,你身子好些后我便教你弹琴。”
镜琴一口一个君主,不大如此觉得别扭吗?他在王府经历了什么,怎么变化如此大?
我睡得正香,颢翎就扶我起来劝我我喝药,初尝一口,很苦,便偏头。
“你吃过的药还少吗?还怕苦!”
“那你替我喝完,或者给苏暮,苦死她!”
“我又没生病,你还是乖乖喝了它。暮儿借病赖在府上不走了,你和她才识就有那么多成见啊!”颢翎坏笑着看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只是替镜琴赶走讨厌鬼苏暮而已。
“她居然还有脸赖在王府,不羞!”我抢过颢翎手中的药一饮而尽。
“你们落水是怎么一回事?”他接过空碗道。
“她没告诉你还是她让你来问我?”我反问道。
看你怎么解释,哼!
“我想听你的解释!”他沉声道,语气中还略带一丝温柔。
“我……她……哎呀……就是她走去找你时,不小心踩到什么东西,然后摔倒时还不忘我把我拉下水,就是这个样子啦!”
他舒心笑道:“听了你的解释,这就好。”
我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总觉得他很为难似的,不知道他在为难什么,他可是堂堂王爷!
“你很为难是吗?若是我和她都犯了错,你怎么办?”我临时想出这个问题。
“两个都罚,不偏心与你,不然你又该得意了,说什么赢了之类的话。”
我也笑道:“你若说话不算数,把我罚重了,小心我回段府,与你老死不相往来。”
他委屈道:“呐呐!你就这样对你景羽姐姐吗?”
我笑出声来,“你还是那么贫嘴!”
“王爷?”有人叩门,“大将军王求见。”
“让他去书房候着,我马上就来。”颢翎答道。
“不会有事吧!”我略微问道。
“我答应你,不会有什么事,就算有,我也替你扛着,天塌下来都不怕。”
颢翎走后,总觉得他笑得怪怪的,却不知是为什么。
晚上半夜三更的,我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的。听到门开关的声音还有榻边传来均匀的呼吸。
第二天,很早就起了,头也不那么昏了。梳洗完毕后换上新备的衣裳,就听见王爷传我去用早膳。
席间有四人,我、镜琴、颢翎以及烦人的苏暮,现在是四人行了。
闻到久违的冰糖玉脂糕的香味,便很兴奋的去夹。不料,我选中的那一块糕点,烦人的苏暮,也选上了。于是两双筷子夹的是同一块糕点,谁也不肯让谁。
“你松开。”我和苏暮同时说道。
“我先看中的。”苏暮与我争。
“我先夹中的。”我也反驳道。
本以为又会争吵得很激烈,镜琴一双筷子打开我们两双,自己夹去吃掉了。
颢翎反驳道:“谁都不许抢,暮儿你要有郡主的样子。”
苏暮不服气道:“我才不与你这等贱民吃同一盘食物,我会感到恶心。”
我把筷子放在桌上,发出声响,道:“不是你跟你说了我不是你口中的贱民吗?你又有多尊贵,你可别忘了顺宁国的皇室只有半壁江山,我在武林盟主府上可是他们尊贵的客人,不知道谁贱!”
苏暮恼了朝颢翎撒娇,“颢翎哥哥,她欺负我。”
颢翎安慰道:“她也是哥哥的妹妹,你们和平相处不久好了吗,非要争锋相对,以和为贵多好,不是吗?”
苏暮和颢翎结成一气,“就是,以和为贵多好,你非要与我作对,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吗?你又处心积虑想在王府得到什么?真是有心机!”
我一拍桌子而起,“不晓得谁更有心机,不晓得谁先找茬。你们慢用,我气饱了,不用劝我,恕不奉陪!”
“景言!”镜琴轻声唤道。
我看向她的嘴唇,正做着“道歉”的口型,我懂意思后直接无视,转身出门。
“你给本王回来!”
那是颢翎的声音,他想让我做什么吗?道歉吗?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我也不理会,径直出门回房!
坐在榻上抚摸空空的肚子,两眼放空,不知在想什么。
“景姑娘,我家郡主让你前去碧荷亭用膳,为早上的事情给你赔礼道歉。”
我本不想去,又不知道这烦人的苏暮耍什么花样。但不去的话不仅这丫头要遭罪,我也会被苏暮反咬一口,落了口实,传到颢翎那里,又不好了。
我打开门,见她俯身等候,“去吧!”
通往碧荷亭的路,可见莲花绽放,空中隐有莲花的清香,我却无心沉浸于此。
我直接坐在苏暮的对面,并未行礼,开门见山道:“你邀我来绝对不是赔罪那么简单。”
“被你看穿了。”她不以为耻。
哼,你那点小把戏,我怎么会看不穿。
我侧头不理会,她执酒杯,“饮一杯如何?”
我道一声“麻烦”便端起桌上的酒杯饮尽。
“景姑娘同我姐姐苏夕有几分相似,她也爱穿青衫,所穿出来的感觉就如景姑娘这般,不食人间烟火。”
我打住,“你跟我提你姐干嘛?我跟她又不熟,讲故事喔,那我可没时间听。”
她用眼睛直视我,柔声道:“听完这个故事,对你有好处。然,不只是你,对我也有好处,只是颢翎哥哥一直从未向你们提起。”
我不禁好奇道,那是什么故事,为何颢翎不告诉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