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掉脚的草地里,人一旦爬了下去,全身都是叫人看不见的,在这种时候,让人踩了一脚也是没处喊冤的。
左儿抱着自己红肿的像猪蹄的手指,连连痛呼:“姐姐,你管我干什么呀?那小子打废了最好,我又不会出什么事,再说了。。。。。”
“住嘴。”刘贝贝搓搓手,也就是因为她不是亲妹妹吧,要不然一巴掌打下去也就得了,这妮子,仗着自己学过跆拳道就能横着走了不成?
“姐,”似是发觉那俩走远了,左儿更加委屈起来,“我这么做,也全都是为了姐姐你好,他这小子的的事,不值得姐姐你亲自来替他背黑锅!”
刘贝贝斜斜眸子,那俩倒是真和前段时间传的那样,有几分举案齐眉的范儿,好在,那小子只是把她当作妹妹来看待,要不然这事情就说不好是怎么发展了。
她凄凉的想起那日的一幕,明明白白的拒绝,却让她依旧奋不顾身,这下子,她算是看清楚了,这小子定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姐,”左儿惊恐的擦拭她的嘴角,“你怎么能这样作践自己啊。”
这一次,刘贝贝只是想让他晓得,这种难堪与苦痛,她是怎样熬过来的!本是鲜嫩欲滴的嘴唇在她的气力之下,亮出鲜亮的血珠一滴滴落入草丛,随着雨水的浸润,一点点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雨夜,白柏和艾青第一次走的急切,却还没有找到路口,艾青要不是因为他年龄小,就不只是拽着他的衣角了。
“哥,在”,艾青哆哆嗦嗦的指指那处人影,“在哪儿。。。。。。”
黑压压的乌云覆起倾盆大雨,本就狂烈的风更是爆烈了几分,时隐时现的闪电弄得这天明暗变幻莫测,期间显现的就是古怪的人影儿,那东西被这么一指,胆子大了不少,朝他俩慢慢走进了。
“啊!”
不知是因为天空中的闷雷滚滚,还是那模糊不清的鬼魅景儿,艾青上接不见下气的拉了白柏就往通光处狂奔,二人在那光明处看着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就放心的跌坐在路边,喘起粗气。
“哥,”她抹了把汗,狼狈的看眼远远甩在背后的黑暗,“你说,你说它不会追来吧?”
“哪里啊,鬼这种东西最怕有阳光的的地方了。”
这小子嘴上虽然是这么说,手上却快速的拨下父亲的手机:“喂?爸,我们这里出了点情况,你能来接我们一下吗?”
打完电话,他那整个人都瘫在地上似的,直到父亲摇下车窗喊他,才发现自己的腿蹲的麻木的厉害,其实,艾青不喊那一声的话,他也不至于累成这个样子,他,从来不相信鬼神的存在,只是有了艾青在,他就得顾及她的情绪。
一挨上车子,那小丫头就睡的死熟,吓得白柏好几次都拿指头试试她的鼻息,天啊,下一次,他可是死活都不带她在雨夜出门了,这会是他认识路,下一次弄不好他走岔了,她非得吓晕在那里。
白爸开着小车,哼着歌儿,眯眼看后面的“小两口”亲亲热热的样儿,心里那个美啊,简直无法来用语言形容。
“刺啦。”
急刹车狠狠地踩下,车才稳稳地停在一个黑漆漆的东西面前,后面那俩大吃一惊,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个影子不就是艾青说的那个“女鬼”嘛。
更让两人尴尬的是,白爸爸下车把那个淋成落汤鸡的女人,不对,正确的说是女生,白柏的表妹接上车,那妮子张牙舞爪的就扑上去,恨不得要和两人撕架的阵势。
白爸郁闷的回过头,看着这俩孩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几个孩子。
向南倒是开始发难了:“爸,这俩太没种了,我今天穿了身黑衣服,就把这俩吓得和没了魂似的,一个劲的往前跑,我在后面就一个劲的追啊追,眼看就快追上了,还摔了个嘴啃泥,害的我把伞也睡摔坏了。”
她这么说,无非是想从爸爸的嘴里讨点说法,谁知道,这还真是父子俩,都在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瞅着她呢。
这下她可火了,挽起袖子拾掇起这罪魁祸首:“你,你赔,你赔。”
虽说刚才什么都没有发表意见,却不代表艾青什么都不懂,她扑到白柏背上自责的嚷嚷:“姐,姐,别打了,都是我不好,不应该叫他带着我走的。”
“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白向南摔得那么惨也不见她吱一声,哎,谁叫她还是姐姐呢,到了艾青这里既是再有理,也只有忙着哄孩子的份儿了。
后来白向南回忆起来,那几年本应该享受大人万千宠爱的守候,却在干着大人的活儿,额,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俩孩子和艾青在一起就压根没享受过真正的童年。
这倒是让爸爸妈妈们省了不少心,养了这么“二十四孝”的儿女,他们也算是能早别人几年享享清福了,至于家长会嘛,他们家的人儿去了也就是做做样子。
说起来,这俩的家长也算是“称职”,孩子在学校里是咋样的都一概不知道,更别说成绩什么的。
别的考的好的家长是要上去做讲话的,这白柏偏偏每次只考在四五名上,弄的每次向南都说他是个“伪学霸”,可是啊,这可乐了他爸妈,往那一坐,什么都不用管,笑的比拿第一名都灿烂,叫人家老师想说啥都咽到肚子里去了。
这样子来的话,也不是不能找别人来开的,他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他的模拟考家长会,不就是他小姨开的嘛。
车窗因为雨雾的缘故,使外边的景物叫人都辨别不出来了,经过这么一折腾,艾青妮子也是有了精神,一个劲地在窗户上用手指又划又擦忙的不亦乐乎,小身子就差在车厢内打个滚了。
走到胡同,雨就哩哩啦啦的悠闲下来,艾青也玩的差不多了,趴在自己的腿上,睁着大眼睛瞧着愈发清晰的楼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