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贝贝早就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这一幕,让她感觉拿着一盒点心的手突然有点沉,她抿住嘴唇,等待他转过身来。
大概是过了两三分钟以后,白柏柔柔的望着她,满脸抱歉的接过礼物:“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刘贝贝在这一刻,发觉她根本无法走进他的内心深处,也许正是这样,才能让她陷了进去,心甘情愿的被他耍了一次又一次。
本来以为,像他这样内敛的男生会等到回去以后才去拆礼物,所以,才放心的把自己的心里话放了进去,想到自己的心思被意中人当面看穿,她的两只手一个劲的拉扯衣角,欲言又止,像个娇羞的新娘。
作为一个几乎被女生捧着,男生宠着的他,从第一次看到她,白柏就能多少预感到事情发展的程度,只是没有想到女生能大方到送名贵巧克力来表达心意的程度,虽然不及自己手工制作出的让人惊艳,但是这种自掏腰包买的豪礼,不管最后成不成,都是男生值得炫耀的美事儿。
再说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认识谁谁谁,就算是女生长成恐龙,男生为了面子,也会把她夸成天仙吧,更何况面前的女生姿色还算不错,他也就更加自然的接受了。
外面的包装并不是用的商场促销的礼包,看出来还是多多少少用了心的,银灰色的精装纸整整齐齐的裹在外面,上面还打了个小巧的蝴蝶结,那封信就夹在彩带上面,粉粉嫩嫩的样子,格外诱人。
白柏轻轻把它取下来,装进书包的夹层,飞快的拉上拉链,重新背在身后。
这一连串的动作,刘贝贝能够体会到他的用意,不过,也瞬间打破了她之前的种种幻想,那封信,她现在几乎有种想要收回的冲动了,可是,她没有,只是呆立在那里,看他一口一口吃完了一半的巧克力,突然,把盒子伸过来,试探问她。
“喏,要吃一点吗?”
刘贝贝觉得看他吃掉自己的心意,就已经幸福的冒泡了,哪敢奢望和他共享呢?
于是,她定定看向他的眼睛,明白的闪着拒绝。
“啊呀,”白柏拿着盒子不知所措,“这下可麻烦了。”
他忽的心生一计,转动盒盖,从里面拿出一块,再把盒子收好。
这可把她给整蒙了,不吃,也不送,到底想要干什么呀,纳闷的当儿,他向自己打了个手势,在她的角度,那种友好只是表象,只是,只是对于她的一种示好。
或许,他对她多少有点感觉吧。她的手心某处开始出汗,只有短短三步的距离,生生被她走出了刀尖上的艰难。
手中的粘腻让他有点生厌,大着胆子抱住她的肩膀,刘贝贝不由得惊呼,白柏忙趁这个时机,往她嘴里一塞。
苦涩的味道滑入舌尖,还带着一丝丝香甜,被喜欢的人拥在怀里,这种感觉,真好。
此时此刻,白柏的笑靥只为她一人绽放,“好吃吗?”他,轻轻的问。
阳光下他的脸,突然有点恍惚的不太真实,好想,她似乎溺在他的温柔里。
“想知道吗?”
她调皮的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唔,他的手本能的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好软,好甜。
就这样站在哪儿,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她松开环住他的藕臂,咯咯的笑起来。
在她离开的刹那,白柏竟然有种淡淡的失落。
“那是我的初吻哦。”
她走了,勇敢也就是如此吧,为了喜欢的你,我愿意守候在你身旁就好。
白向南递过来张纸巾,试着去体会现在的他,以及他那种失去什么似的空洞神情。
好久,他才擦了擦嘴,刚要道谢,却发现是熟悉的表妹,随即皱眉:“你怎么也在这里?”
她低着头,小心的把剩余的纸巾揉皱又松开:“今天,也是你的第一次播音课,你,没有去吧。”
他紧张的望望别处,惹得她翻起白眼:“放心啦,艾青这会子还在临摹老师的作品,才没功夫看你和小情人约会呢。”
白柏没有解释什么,他不相信刚才的话她一点都没有听见,顷刻,他把她手里的那点一塞到手里,搓成团,随便扔到草地某处。
“这件事,我不希望青青知道。”
她略有疑虑的歪歪头,这一刻,她宁愿希望自己对于艾青方面的感觉出了差错,可是,有些事情,就是发生的没有任何缘由,比如,现在。
她虽然比白柏小,但是现在的她隐约感觉到,总有一天,艾青还是会知道所有的事情的,如果,她是说如果,艾青最后发现自己对他也不只是兄妹之情的话,凭她那种拧性子,也不会离开他的。
当然,她也并不看好刘贝贝和自己哥哥在一起,这和偏向谁没有关系,她总是觉得那个女生,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白柏知道妹妹又为自己担忧了,这才感到打心里过意不去,“你知道的,有些事情,还是躲不过去的。”
这一切无不证明着,白柏这个男生的优势在于他是上天眷顾的宠儿,然而他无法掌控这种优势,就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烦恼,他,以后或许会感激自己这点生来的能耐,但这不能代表他如今的看法。
就好像爱吃蜂蜜的狗熊,吃多了撑死,吃少了又去拼命寻找。
作为一个孩子,他无疑是优秀的,受人称赞的,作为朋友,他却最多只能算是不会占你的便宜,而作为异性之间的相处,他除了被动的接受以外,总认为自己是无辜的,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人的有些观念是在幼年时期就根深蒂固了的,比如说大致的衣食住行的风格,比如说脾气个性。
从小到大,白向南不能理解他的哥哥到底好在哪里,今天,他对她态度让他想起了古代吉利绅士那种对谁都友善的神态,放在一般情况下,这是一种极有教养的表现,但是放在感情上,似乎就成了很可恶的陋习,她是真心想教他改掉一点点的,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对他的态度指手画脚呢。
这时候的她,也只能保持缄默,要不,她还能做什么?
两个人都是聪明的看出对方的感受,相视一笑,白向南的余光不小心看到了她如今最不愿看到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