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菲看着司思的眼神，总是透露着一种怪异的。

也难怪了。自那日在KFC里偶然遇见了司思，还有司思身后的顾经纶，余菲不惊讶才是奇怪的。她从前也只是猜测司思可能与顾经纶是相识的，只是不肯承认，现在倒好，真的让自己撞见了，心里也就了然了。

怕是从前的关系不仅仅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所以才执拗地不肯说出真相。余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这么理解司思的所作所为，也许是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定。

其实余菲真的没有再在意这件事情，就当自己是撞上了什么特大新闻也就是图一个新鲜而已，倒是司思，整天疑神疑鬼。

她就害怕余菲会一激动，把她看见的事情，统统都和夏帆说上一遍。

就这样提心吊胆到快要结束掉整个学期，司思天天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整天提心吊胆。

而看着余菲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样怪异，司思更是心虚到在她面前头都不敢抬。

那日，夏帆一脸凝重地面对着司思，让司思心里一颤。

“司思，你……”夏帆脸色苍白，有些无力又颓废，一点都没有曾经嬉皮笑脸大大咧咧的架势。

看着夏帆白了的脸还有垂下的无神的双眼，司思总觉得好像末日将至一样绝望。

不要，千万不要说出口……

夏帆紧握着双拳，使劲抿了抿嘴，继续说道：

“你……真的喜欢他吗？”

司思不明白夏帆所说的TA是指的谁，但是直觉来得就是那么强烈，她敢笃定，夏帆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一种天塌下来的轰隆声震击着司思的耳膜。

司思心跳急促到都要蹦到嗓子眼，声音也有了些许的颤抖。不自觉地摇了摇头，语气都是软弱无力的绵：

“没有……”

“你不喜欢程枫？为什么还和他在一起？”

啊？

司思诧异，一下子缓不过神来。夏帆用一种奇怪的询问着的眼神看着她，司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我以为你说的是什么呢，他我为什么不喜欢呢？”司思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嘿嘿笑着，心里的悬石重重掉落在地上。

“那你说……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司思纳闷今天的夏帆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点都不像她？这么狗血的问题就像肥皂剧里女主角仰望星空然后淡淡地忧伤着缅怀逝去的爱情一样，司思觉得今天的夏帆真的是疯了。

“就……就是你喜欢顾经纶那个样子呗！”

然而，夏帆摇了摇头。

“不是的……”夏帆转过身，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我……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他了……”

这让司思很震惊，那个拼死拼活地一天二十四小时无时无刻不提他的夏帆，如今忧伤地说着这么不令人折服的话语，司思觉得她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吵架了？”

夏帆摇摇头。

“那……又有猎奇目标了？”

夏帆还是摇摇头。

这就让司思纳闷了。既不是吵架，感觉还在，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又没有那么喜欢那个人了呢？

司思有些不耐烦夏帆的朝三暮四。

“算了，没什么……”夏帆朝着身后的司思摆了摆手，示意她这段无聊的对话就这么结束了，该干嘛干嘛去。

司思盯着夏帆的后脑勺，微微有些怒。她不知道他们两个发生了什么，那也不是她能管的范围，只是夏帆这样一会儿一个主意而毫无定所地这个也喜欢那个也爱的样子让司思很气愤。前段时间还口口声声“我会和小顾永远在一起”，现在又在质疑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司思不知道夏帆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只是看着她这个样子，司思心里越来越不舒服。

寂寞到已经居无定所想流连于各个不同性格不同模样的男人身上，然后再受周围人有意无意的冷嘲热讽？她就这么想作践自己？就这么折磨自己吧，迟早有一天，她会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司思坐回自己的位子上，随手翻看课本开始看书。

程枫已经有几天没有和自己联系了。说是要让自己好好准备考试心无旁骛，实则……应该是还在对那天的事情而耍脾气呢吧。

就是顾经纶给自己每日一条的短信。司思自然是不会给任何人去看。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间每天都给自己发一条短信呢？如从前上学时一样，短信要么就是冷笑话，要么就是“晚安”“早安”什么的没什么营养的唠叨。时间不固定，可是每天必须一条地已经持续了两个礼拜的时间。司思有时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会翻出他发的笑话一遍一遍地看，然后……居然有些怀念……从前的时光……

不，不能！

狠狠甩甩头，司思赌气地掐了自己一下。

明明已经有了程枫在身边，为什么还要去想着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假装在自己身边周旋？

“怎么了？”看司思皱着眉头晃脑袋，程枫好笑地问着。

司思没有回答，只是把手机合上，然后揣进了外衣口袋。

“在看什么？”程枫有些好奇是什么能让司思这么心烦意乱，一定是什么麻烦事，就想着也许这个时候自己出面或许能帮助她，就顺势想要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看一下。

情侣之间无意的小动作其实也没什么，但是司思像受了惊吓一般地迅速地捂住了口袋。

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让程枫有些尴尬的时候，司思有些后了悔。但是手机是不能随便翻的，而顾经纶这个名字在程枫的脑海里有印象，更是不能让他知道的。

“没什么，别看了。真的没什么……”司思转过头，不忍看着他皱着的眉头。

程枫没说话，“嗯”了一声然后就没再出声。一下子僵持了的气氛让两人都觉得颜面尽失，司思自然不能先说什么，程枫也就没理她。直到程枫送着司思回宿舍的时候，也只是说了一句“走吧”就转身离去了，甚至晚上，连例行的晚安短信都没有发。

然后，就这样别别扭扭地到了现在……

司思是真的没有闲心再管理这些琐事了。眼看就要期末考试，司思也开始有些焦虑了。才发现这学期的课程都这么难，一个星期的时间准备六科专业课实在是力不从心。程枫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管了。夏帆想折腾就让她折腾吧，也不管。余菲……随便吧，想对夏帆说什么的时候，自己拦也拦不住，索性什么都不理，司思只想考试的时候尽可能地分数越高越好。

也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被冻到了，最近又开始持续不断地低烧。这个学期自入冬以来就始终不间断地在发烧生病，司思觉得自己某一天迟早会被发烧烧坏了脑子成傻子。

不自主地咳嗽了两声，嗓子又痒又疼，突然之间就想起了程枫的眼神，那种柔和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时候，总会觉得异常温暖。

要不要……也主动给他打个电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