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自己也已经记不清楚,究竟是在哪一个瞬间,才忽然喜欢上这个虽说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不过倒也是秀色可餐的女孩子。
从小在一起长大,沈一自认为很了解林小冉。
她不势力,不欺软怕硬,不拜金,不斤斤计较,给人的感觉仿佛就像是,哪怕明天世界末日就要到来了,她也不会惊慌失措的那一种。
总而言之,林小冉在沈一心里的印象是完美的,独一无二的,任何人都不能够去亵渎她,她是浑身上下都会散发光芒的女神。
胡闹一个人坐在那里呆了好半天,他盼望着能够有一个人过来理他一下,可是那四个人各自凑成两对,都在玩自己的,没有人想起角落里还坐着一个孤单的冷树。
冷树用幽怨地眼神打量着现在挤在他的小屋里的这几个人,林小冉和沈一在安静地坐着,时不时说上一句话;冷树和沈迟迟在那里兴高采烈地交谈着,时不时做个振奋人心的肢体动作。
胡闹的目光落在了沈迟迟身上,这个从小到大都跟自己不分男女,动不动就把他搂在怀里称兄道弟的小女孩,如今也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在这一刻,胡闹忽然间产生了错觉,他看到沈迟迟的言谈举止,包括露出牙齿灿烂地笑的样子,好像都由内而外地扩散出来了某种气息,仔细嗅了嗅,是青春荷尔蒙的味道。
沈迟迟和冷树正说到林小冉那回在学校里被老师罚站的情景了,那天萧浅浅故意骗林小冉说老师正在喊她,林小冉什么也不知道,迷迷糊糊地就站了起来,引得人们都笑了。
当然,冷树可没有说,他也参与到出馊主意的计划人里边。
胡闹本身就在生着大家伙的气,埋怨他们连一句话都不跟自己商量,就一块做主替自己原谅了冷树。
想到这里,胡闹就越发的讨厌起冷树来,要不是他,自己现在绝对不可能就这样干坐在这里,承受着身体上和心灵上双重的挫伤。
于是,胡闹望向冷树的眼神开始变得毒辣起来,他炽热的目光越过冷树,停留在了对面的沈迟迟身上。
然后胡闹突然感觉到,自己刚才一直硬邦邦的心脏忽然就变得柔软起来。
他觉得这个时候的沈迟迟变得异常夺目,就像挂在天边遥远的星辰,璀璨无边。
胡闹搞不清楚这是怎么样的一回事,他越来越不喜欢冷熟了,自从他来了之后,大家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沈一和沈迟迟不再像前两天一样,有事没事都坐在自己的床头边上,陪着自己解闷,好让他不那么无聊了。
胡闹的心里越来越不是个滋味,他愤愤不平地打断了此刻和谐的局面。
“你们都别玩了,我跟你们说,这里好歹也是我家吧,你们一个个的都忙着自己的乐趣,没有人管我,你们觉得这样对得住我吗?没听过一个词语叫‘客随主便’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胡闹刻意地看了下冷树,发现他并没有什么显著的表现,显然他还没有搞明白,自己刚才说的话就是冲着他来的。
因为沈迟迟和沈一都住在孤儿院,沈一也是这间房子的暂时居住者,所以在胡闹眼里肯定不是什么外人,而林小冉只要一有空就往这里跑,以前还会时不时地在这里住两天,自然也不属于客人。
所以沈一和沈迟迟都知道,胡闹这句话里指的人,明显就是冷树。
林小冉肯定是听不出来的,她的脑子内的反射系统似乎对待这些人际关系和冷嘲热讽向来都不感冒,所以在那些有着阴阳怪气的话语里,你只能够看得到林小冉柔弱无辜的眼神。
沈一没说话,他的话向来不多,更何况是在今天这样的一个局面下,他的心情很压抑,自然就不肯多话。
倒是沈迟迟,心直口快,聪明如她立马就猜出了胡闹的话里表达的什么意思。
沈迟迟语气蛮横地问胡闹:“你什么意思啊?话说的明白点,我可听不懂。”
显然,刚刚沈迟迟和冷树正聊得兴致勃勃的时刻,被胡闹僵硬地打断了,此刻她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心里的不满。
“嘿,我说,沈迟迟,我又没说你,关你什么事?”胡闹的委屈瞬间又积攒了一肚子。
“我没说和我有关系啊,我是说,你难道没有听说过那个……叫啥来着?噢对,‘反客为主’你知道吗?我告诉你,大家都知道你委屈,可是你都说了不跟冷树计较了,你就该说话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