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医院急诊

总以为这种双方都不愿自己先捅破感情这层纸的日子还很长。何炘总在有意无意的引导和迫着李曼先开口，至于他却始终没有先说的原因，估计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而李曼不肯说破的原因是因为她觉得女孩子面对这种事应该矜持一点，男孩子应该先说。

然而直到这一天，发生的事情，终于把李曼的感性彻底爆发。于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把这层透明的纸先捅破了！

天气变化无常的六月，爆发了新的一中小儿病毒感染，由于爆发时间迅速，全国已经有了几粒死亡的案例。科学家们正在攻克，鑫县的人们人心惶惶。

坐在医院食堂吃饭的高露和李曼接到实习组长的通知，说是要她们临时下午五点半去发热门诊上个夜班，然后可以休息两天，因为那边人手忙不过来。

李曼和高露相视一笑，翻了翻白眼，现在已经快五点了，两人简单的扒了两口饭便往科室赶去。

到了科室，穿好白大褂，火急火燎的赶到发热门诊时，两人瞬间惊呆了！一个低矮的小门前立了一张彩绘纸——发热门诊四个红色的大字。

扶了扶下巴，两人满是疑问的走了进去，房子里面照着橘红色的白炽灯，一个穿工作服戴着眼镜的女人坐在桌子前，低头认真的看着手里的书，是本育儿的图书。

狭小的房间内突然多了两个人影，女人抬起头穿过灯光看向李曼和高露，两人顿时觉得很挫！李曼一脸窘迫,小声问道:“老师！这里是发热门诊吗？”

女人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僵硬的说:“现在没什么事！你们两先坐会。”

李曼和高露一脸假笑，施施然的走到旁边的长凳上坐下。

三四个小时过去了！穿工作的女人仍是孜孜不倦的翻动着手里的书，李曼突然有些恍惚，这个真的是医院的发热门诊吗？低矮的黑暗的房间，橘红色的白炽灯更显诡异！若不是房间内充斥着的消毒水的味道，李曼估计早就待不住了。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李曼和高露心神不定的坐在长凳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是说人手不够才抽调她们俩过来打一下酱油的吗？可现在这种状况貌似连打酱油的必要都没有！好在她们两是一起来的，这一瞬间，李曼无不觉得有同伴的感觉真好！

此时，医院的急诊科内忙成一片！这里才是真的人手不够！有一个眼尖的护士无意间憋了眼对面的发热门诊，看见里面的三个人穿着工作服都正襟危坐在那里，皱了皱眉，跑去和另一个护士商量着什么似的！

不一会，急诊科的护士便急步往发热门诊走去

“嘿！我们急诊科忙不赢，可以从你这调个实习同学过去帮帮忙不？”

一直在看书的女人听到喊声，眉头稍蹙，看似有点不悦，不过看向站在门口堆着一脸笑意和稍有着急神色的急诊科护士时，也微笑示意了一下，说“你带过去吧。”

那护士往李曼她们方向一瞅，便指着高露说“同学，你跟我过去吧！”

高露显然一愣，不过随即便站了起来，跟那个护士走了。

李曼看着高露的背影，征了一下，再看看那个女人，她恢复了之前的神态，依旧认真的看着手里的书！李曼不禁莞尔，本来就不安的情绪在高露离开后就更加忐忑了。

李曼低下头，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不再细想周遭如此郁闷的环境，逼迫自己去想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何炘，比如小说什么什么的。

“小曼！”高露突然站在门口喊了一句，李曼惊了一下，猛的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高露。

高露看了眼李曼，看向一直在看书的那个女人，语调有点急促的说“老师，急诊科那边出了点事，完全忙不过来，那边的老师让我把小曼也叫过去帮忙！可以吗？”

女人面无表情的看着高露，点了点头！又埋头看着书本！

李曼得到她的允许，满是疑问望门外走去！路上，高露和她说了说大概情况，就是一个病人经抢救无效，但是家属方面反应太过激烈，于是院方仍在尽最大的努力在维持着病人的心跳。但是基本上已经救过来的可能性了！

李曼一进抢救室才发现高露说的一点都不离谱，一间小小的抢救室内全被急救设备和家属围着，人满为患！

除了床中间的两旁站满了人， 病人的床头和床尾摆满了各种仪器！呼吸机，除颤仪，心电监护，吸氧的，吸痰的……还有等等等等，床的右手边全是医生护士，床的左边和其他各个空间都站满了病人的家属！

李曼紧蹙眉头，看着叫喊声，哭声，指挥声一片的抢救室，一阵阵的心慌！医生办公室内，院长、科室主任还有医生们都在与病人家属谈恰！

一个护士带着李曼和高露进了抢救室，站在病床的右手边，届时，医生还在左边拿着除颤仪对着病人进行抢救，李曼和高露据医嘱对着药品名称，通过病人身上的输液器进行药品推注。

除颤仪电击过后，医生看着仪器上显示的生命体征，无声的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走出了抢救室。

然后另一个医生紧接着做给病人做胸外按压，李曼和高露戴着口罩，一脸严肃和稍显无措和不安的眼神，盯着眼前的点滴和躺在床上接近五六十的样子的病人。

不一会，刚刚走出去的那个医生又回来了，不经意的在努力做胸外按压的医生耳边轻声嘀咕了一句。

尽管他的动作很难发现，李曼还是敏锐的发现了。突然那个医生停下了动作，抬起头，看向李曼，朝她招了招手。

李曼看了看旁边，好像是在叫自己，于是走了过去。那个医生说“来，你来给他做胸外按压。”

李曼看着他，显然一愣，要知道她也只是在学校的实验室内做过几次模拟。心里却莫名有其他的种危机意识感。

李曼走过去，前身倾前，双手重叠，在已经离世了的患者胸前的解刨位置进行按压。

这位男医生见李曼表情虽有生疏，动作却很麻利，于是没有再多说什么，有这么多家属在，他紧皱眉头，装做与刚才进来对他耳语了一句的医生谈论病情的样子走出了抢救室。

李曼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是个抢救病人，医生出去了不说，怎么还让她一个实习生来做胸外按压！

眼角两位医生出去后，旁边的一些在职护士也端着治疗盘一脸正色的跟了出去。整个抢救室里就只留下了她跟高露，而高露仍在低头对着手里的急救药品，显然她还没有意识到现在的危险处境。

李曼暗自观察着这些变化，听着抢救室里身后悲悲切切的哭喊声，看着躺在病床上毫无反应的病人，想到身后站满了情绪激动的家属，一种恐怖感毫不犹豫的袭来。

在职的医生护士全部依次走出去，恐怕是因为他们知道眼前的病人已然已经去世，而他们怕情绪激动的家属发生暴动造成人身攻击，所以他们内部早就协商好了撤退的计划，而那两个当职夜班的护士更是对李曼和高露这两个实习生不管不顾，也可能是故意留她们俩在那安稳家属的人心，毕竟要是一个穿工作服的人都没在那，那就可能真的会爆发暴动。

低头仍在做胸外按压的李曼想到这一层，顿觉对医院的人情冷暖很是心寒，在心里对他们公众天使的形象不禁感到恶心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