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之旅总算告了一个段落,自打从地球回来后,白羽瑱明显地感觉到鲁陆变了。她以前一直都是豪气爽朗,活的没心没肺,如今虽然也是活泼得紧,但一切行为不免让人感觉难受。
公园里,鲁陆正陪着白羽瑱晒太阳。暖暖的阳光从天而泄,紧紧地包裹着两人。
鲁陆抬眼直视着冬日的暖阳,眼睛刺得睁不开眼,但她偏偏不要挪开,任凭泪水从眼睛都滑落。
“这冬日的暖阳劲道还这么大!刺得人眼睛发酸!”说完揉了揉眼睛,继续盯着。
白羽瑱没有出言阻止,这几天她半滴眼泪都没掉过,该找个方式发泄发泄了。
“是啊,纵使处在四维空间,眼睛还是适应不了红日的光线。”
鲁陆笑了一下,随即转过身来,逆着光站在白羽瑱的面前,面容姣好,“羽瑱,我想唱歌。”
她从来没有在男生面前唱过歌,从来都没有。这次她完全是把白羽瑱归到闺蜜党里,而且她真的太想唱歌了,想的心都疼了。
因此才会无所顾忌地在他面前“一展歌喉”。
“好”
一个“好”字轻轻地从白羽瑱的嘴里冒了出来。他要唱,他就做最忠实的听众。
“自你走后心憔悴,白色油桐风中纷飞,落花随人幽情这个季节…”
唱了歌,心里的痛也就随之渐渐飘散,不会再痛了。可是一遍一遍地唱着,她的心却愈发地绞紧,仿佛有人伸了一只手,死命地抓紧她的心狠狠地向外拉扯…
鲁陆永远无法忘记她在厨房外看到的那一幕:母亲才45岁,白发已占满了全头,红润的脸蛋上挂满了皱纹,漂亮的双眼失了往日得灵动,苍老的如同一个暮年的老妇…
她到厨房时,母亲正佝偻着身子,用布满岁月之痕的双手颤颤巍巍地拿起生了铁锈的菜刀,一下一下地切着地里新挖的竹笋。
因为视力的问题,她整张脸直接凑在了冰冷的菜刀上方,小心地掌握着笋丝的宽度。远远看去,真如一个地狱中爬出的恶鬼,小心地准备着晚餐。
而她心目中高大伟岸的父亲,浑身蜷缩着挤在一张小凳上,往灶里加着柴禾。他经常每天打理的下巴上挂满了乱蓬蓬的胡须,冷不丁看过去会错认为孤苦无依的老流浪汉…
唱着唱着,她不自觉地就想要大叫,她拼命地忍着,就如同她明明看到她消失后父母的境况,在那一刻,她还是毅然决然地转身就走!
只要她一拉颈脖处的结扣,她就可以飞奔过去把双亲紧拥在怀里。纵使他们不认识她,恐惧她,她也可以在他们的身前尽孝。她本是可以抛却所有的顾虑,本是可以放肆地任情感侵占大脑,本是可以…
那一刻,理智是胜了的,它坚决地把情感踩在脚底下,威风凛凛如同一个铁面无私的将军,不谈情,不说爱,只是坚决执行自己的命令。
一声令下,强硬地扳过想要飞扑上前的身子,同时双脚加紧了速度,如逃命的兔子般飞快地射了出去。然后,越跑越远,如狼的猎人被远远地甩在身后…
于是,别了,我深爱的父母亲!
凄婉孤寂的歌声一遍又一遍地在公园上空飘荡。白羽瑱安静地坐在长椅上,细细地品味她的痛苦。
她是后悔的吧!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她选择了留在这里,同他一起回来,他定不会放手,他本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她痛,他陪她一起痛,只要她留下,永远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