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让白羽瑱失望,果然不到3分钟,鲁陆就恢复了常态,不再纠结于这件事了。
“可还要去哪里?”他刚刚载她去了她的学校,接下来如果不出意外,她就要去看她的亲人了。消失4年,情况不会太可观。
若是她执意要前去,他也阻拦不得,只能尽力护她。
“哪也不去了,没有必要过去了。结局无外乎两样,悲痛或是遗忘,哪一个我都改变不了。”
鲁陆心里很通透,她知道继续这样下去只会让她愈发后悔,越来越不舍得离开,这个结果她现在担不起。毕竟,舍了她,还有冒险相陪的白羽瑱,她不能任性。
鲁陆的想法白羽瑱一下就领会到了,被一个人在乎的感觉真好。挥去心里的想法,他故意放慢了速度,让鲁陆能再多看几眼这个世界。
日后要重新来此,机会渺茫。原因有二,一是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像这样随时外出的机会少之又少;二是地球人愈发地敏感,绝不会容忍他人肆意来去。所以现在他只能尽力让她多感受故土的气息。
淡淡的情绪深深萦绕在鲁陆的心头,她强力不让忧伤外露,美丽的双眼一直望向窗外,把视线固定在下面的一草一木上。
就要走了,生我养我的土地,我做不了出游远方的游子,心怀梦想和抱负;我只能当个无奈离乡的逃难者,自此不再回头。
飞船缓缓地启动了,它蹦离提前预定好的返程轨道,斜着朝鲁陆熟悉的方向飞去。
设定的轨道是白羽瑱熬夜翻了大量的资料计算出来的结果,沿着这条航线,他们可以悄无声息地进来然后安静地离去,完全不会有任何的风险。然而,这次特意离轨,他们有可能会被地球人发现,然后报告给研究所。
“羽瑱,谢谢!你本不必如此,都怪我…”
白羽瑱安抚一笑,没有回话,只是成功地阻止了鲁陆接下来的自责。他是有私心的,现在她不懂,日后就会明白如此冒险他不过也是为了自己。
飞船的速度很快,一转眼就到了鲁陆的家附近。披上隐身衣,鲁陆来到她生活了二十二年的房子。
朱红色的大门陈旧地掉了几块漆皮,秦琼和敬德贴门而立,很是威风。她轻手推开了门,父亲常用的摩托车依然放在老地方,被擦拭地铮亮,犹如新买的一样。
再往里走,东西两间房子还是整齐地列在两旁,床上还有未来的及收拾的衣服。床边立柜上还贴了全家福,有父亲,母亲,弟弟和鲁陆,昔年各个笑得开怀。
鲁陆的心酸涩得都没有了感觉,她继续向前迈步,企图找寻父母的踪影。这个时候爸妈都去了哪里?鲁陆在心里想到。
她迫切地想要看看,没有她,他俩是否安好。哪怕忘了她,也好,她倒期望时间也能抹去她存在的迹象,什么也别留下。
厨房里“七力哐啷”的剁菜声引起了她的注意,提步向中间的小厨房走去。刹时,鲁陆怔在了原地。泪大颗大颗地从眼中滚落,滴在了一尘不染的地面上。
她的双脚沉重得如同绑了一个大磨盘,抬不起来,迈不动步子。双手伸起落在了打了结扣的披风上,停了一瞬,又重新紧贴在裤腿两侧。
紧咬着嘴唇,强硬地转了身子,使出马拉松比赛拼命的架势,疯狂地跑了出去。
待前方一片陌生时,才猛地停了下来,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脸红彤彤的,眼也红彤彤的,嘴也红彤彤的,整个人都是红彤彤的。全身的水分一瞬间仿佛都蒸发了干净,连一点汗水都没有,更何况眼泪。出都出不来。
独自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可以见人。回到舱室,淡淡的声音从喉咙里挤了出来,“回吧。”
白羽瑱自是看出了鲁陆的异样,不过她不说,他也不便问。就让她一个人先好好地静会儿。
白羽瑱刚启动了飞船,就迅速被四面八方赶来的治安车包围了起来。
“治安办案,里面的人别轻举妄动!”
白羽瑱还算镇定,立即拉动了加速杆,飞船就如火箭般从包围圈中射了出去。幸好白羽瑱反应快,如若不然,二人就得留在地球做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