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随风飘扬,像一片汪洋的海,金色的沙丘,像波浪一样起伏、连绵。抬头望向天际,残阳似血,红遍了一整个天空,干燥的风,吹着,刮着,隐隐露出沙面下森森的白骨,干枯的胡杨,整个沙漠弥漫着荒凉
慕容嫣已记不得这是出了玉门关的第几日了,但还是会想起那首折柳:
暮色长亭斜晚照
月伴清风到玉门
折尽杨柳故人别
载将春色去远游
那袭绿衣,似江南的柳丝,清雅温和:“穆儿,我等你远游归来,共饮可好。”
“那你可知,我此去。。。。。”穆颜沁望向那清俊的容颜,欲言又止。
绿衣公子轻触了红衣女子的面纱,赞赏的微笑道:”嫣儿,你穿嫁衣真美,我放你一次,不会放第二次,而我有自信你一定会回来。“疯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知道什么,呵呵.要是我知道什么,我还会告诉你他在西域。还有我叫凤致,不叫疯子。”“那邹公子,也请记住,叫我慕容姑娘。”慕容嫣转过头不再搭理那个讨厌的家伙,为什么会讨厌?如果爱上的是他,是不是我就不会爱的如此辛苦。但若是可以轻易的移情别恋,那还叫爱情吗?策马扬鞭,红色的身影,隐入了黄沙子中。“小九,我们也该启程了”邹凤致抿了抿酒杯,若有所思的望了望远方。
妖娆的红色嫁衣,似一朵盛开的红莲,一抹红纱,掩盖了半张容颜,只露出一双美丽的眼睛,黄金打造的美丽凤凰头饰,在大漠的日光下,反射着耀目的光芒,引起了人的贪欲。那几个马贼,已经跟随女子的身影,行了好几里路了。“大哥,可以动手了吗?”满脸胡子的汉子,眼盯着穆颜沁腰间的剑。做这种刀口舔血的生意,要是碰上了会武功的,怕没得手,就丢了小命。“再等等吧”黑衣汉子又低下头,埋藏于沙丘之下。穆颜沁不是不知道,她的身后多了那几个尾巴。只是没有杀意,换做以前,那几个人,可能早就死了。她喜欢把可预料的危险,在第一时间解决。只要他们不出手,她也就放过那些人吧。“蔚,我是不是变好了,以前你老说我心狠,我改了,你为什么不见了呢?”马贼们躲在不远的沙丘后,骑马的女子慢慢走近下马。“这群马贼真是烦人。”慕容嫣停下马,戴着红纱,淡淡的微笑看着他们,没有慌乱,没有害怕,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们的藏身之处,就像看风景一样悠远。气氛变的诡异,只有风吹过沙的声音。马贼们感到一阵莫名的寒冷和心慌。“你们想干什么?”
清雅的声音,从女子微露的贝齿中溢出,说不出的好听,说不出的诱人。领首的马贼握紧手中的马刀,舔舔干燥的唇,站起来大声说道:“只要你交出钱财,就放过你。”慕容嫣一扬手,随意的丢下一锭黄金,就打算骑马离开。马贼们看她大方,心中打起了算盘。“老大,莫不是她不会武功。要不?”风轻轻吹起了面纱,露出了优美的下颌。贼首盯着女子的颈和脸,那雪白雪白的肌肤对比着艳丽的红嫁衣。可算是碰到好货色了。
贼首突然长鞭一闪,红纱飘落。 眼若星辰,肌肤胜雪,红唇乌发,更有种尊贵的气质,那是他们一生也没见过的女子。只一眼,便迷人魂魄。马贼们已经被迷惑,不知道,他们离死亡不远了。只要是见过她脸的人,就会是死在她剑下的人,那是她的习惯。只有一人,是她最想让他见的,可是他消失了,无影无踪。
一旁的马贼见女子没有拔剑,就围了上去。“小美人,只要你乖乖的陪大爷们乐乐,就留下你的命。穆颜沁摸了摸裸露的脸颊,冷笑说“自不量力。”马贼们起了色欲,终于忍不住先出手了。刀剑声响起,穆颜沁单手挥剑,毫不费力。眼尖的马贼首领,发现女子腰间寄着东西,就开始打量。“那里肯定有着宝贝。”挑准时机,用长鞭一甩,卷起拿在了手上。撕开黑布,一只紫檀木雕刻的盒子,简单、朴实。慕容嫣心中里泛起了杀意,剑下的招式,越发狠毒,招招逼人性命,一时间就已经倒下一大半马贼。马贼首领,吓得骑马就跑,也不管那些他的兄弟了。慕容嫣杀掉最后一个拦路的马贼,骑马追逐而去。贼首被打落在地,“东西呢?”冷冷的语句,充满了杀意。“女侠饶命,饶命啊。”贼首下跪在地,把木盒高举过头顶。小心的打开木盒,一只碧绿剔透的玉箫,置于她的手上。碧绿的玉箫,被纤细的手指小心的擦拭后,放回木盒。“翡翠玉箫”贼首惊叹一声。慕容嫣剑光一闪说,你怎么知道的它的。”“女侠饶命,我是在楼兰酒肆碧姬那里,看过一张图,有一男子在询问这支玉箫。”压下心中的欣喜“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不久不久,就是那个半年前,女侠饶命啊。”“可是我的规矩是见过我脸的人必死。”慕容嫣轻抚过冷冷的剑身:“规矩是不能改的。你说怎么办?”贼首看着那柄滴血的剑,低下头,猛地两指插眼“我什么也没看见,没看见。”贼首流血的眼睛空空的望着地面,血滴落在沙面,又很快消失。瞎眼的贼首,摸索着前进。穆颜沁抽了他的长鞭,用剑砍下了马贼的手掌,拔剑回鞘。木盒被她丢在马贼身上,“这个盒子还值些钱,不要干这些勾当了?不是每个人都会放过你的。”穆颜沁望向楼兰的方向“蔚,我好想你,我找到了你想的玉箫,你说我会是你最美的新娘,你一定要等我,等着我。沁儿来找你了。”慕容嫣的心里,满满都是忧伤和落寞。穆颜沁的心里,满满都是忧伤和落寞,扬鞭一挥,向着焉耆出发。一袭红衣,在大漠落日下,美丽了暗处的一双眼睛。
马贼的尸体,横卧于胡杨树下,很快也会成为一具白骨,被黄沙掩埋,与大漠作伴。
男子静静的看着女子的离去,修长指节间,绽放着一枝桃花,花瓣如雪般飘落。
“你还是如约而至,对他却不知是福,还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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