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起来,去上体育课了。”曾楠摇晃着趴在桌子上的苏木。
苏木这两天生理期刚来,全身酸乏,没有一点力气,刚上完数学课就趴在桌子上,半死不活的。
“曾楠,帮我向体育老师请个假。”苏木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说着。
曾楠看着苏木脸色发白,脸上还覆了薄薄的汗,忙把手探到苏木的额头上,试试她是否生病了。
“你怎么了?”曾楠满脸的坦忧。
“没事,生理期来了。”苏木把曾楠放在额头上的手拿下来。
“请假的话,你得自己去跟体育老师说,别人说没有用的。”曾楠有些为难。
“他是不是有病啊?!”苏木嘴上嘟喃着,却也不得不站起来往教室外走。
其实这事也不怪体育老师,早前体育老师对女同学是挺好的。
因为女同学有生理期这状况,所以体育老师允许生理期的同学可以不上体育课。
可是后来一些女同学做的过份,经常以生理期为由期骗老师。
有些女同学甚至不向体育老师请假,由别人代说一句这几天不舒服来逃过体育课。
于是一到有跑步,跳远等剧烈项目的体育课,班上是没有什么女生来上课的。
为此男生的心里也是极不舒服的,常感叹为什么没有大姨夫这种东西来每个月折磨他们呢?
后来这种情况被校长发现了,教育了一顿体育老师,还扣了工资。
又被级部教导主任说教了一番,体育老师是彻底的怒了。
给苏木的班级下了一道死命令,只要没有缺手断脚,没有病的不省人事,都要给我来上体育课。
体育课请假必须自己当面请,别人不行,不然一切按缺席处理。
诺大的足球场上,好几个班同时上体育课。
一群男生聚在一起踢足球,苏木有意而为的避开他们,生怕被足球砸到。
因为她发现这群男生不是踢足球而是像打篮球一样打着足球,果然九州的足球差不是没有道理的。
好巧不巧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这不一个足球稳当的砸在苏木的屁股上。
苏木眉头一皱,死死的拽着曾楠的胳膊。
“怎么了?”
“大姨妈……”苏木艰难的说着,她能感觉到刚才足球的一砸,大姨妈就那样一泄千里,逆流成河了。
苏木天真的以为这是一场意外,也没有什么好恼的。
可是当她回过身看见那几个男生脸上那戏谑的笑时,互相聚在一起说笑着,眼里满是不经意的轻佻。
屈辱感就那样不经意间的破土而出,久违的,充斥着苏木的胸腔。
苏木就像碰触到冰点一样,眼中更是亳无温度,倔强的漠视着那群人。
曾楠与苏木最大的不同是,苏木能忍。
而曾楠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相报。曾楠刚想对那群男生破口大骂。
只见一个足球如陨石般狠狠的砸在刚才把足球踢在苏木身上的那个男生屁股上。
男生突然就火了,狠狠的瞪着许希,大有干一架,来个你死我活的意味。
偏偏又碰上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物种,许希用一副不好意思的口吻说:“同学你菊花没事吧?”
说完之后嘴里就哼着《菊花残》,不怕死的从那男生身旁走过,周围的学生像看笑话似的看着那男生。
男生的脸色像猪肝一样,酱紫酱紫的,又不敢发作,毕竟自己理亏。
曾楠更是发挥她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精神,无情的讽刺嘲笑着那男的。
“苏木,我给你唱一首歌啊。”
“菊花残,满地伤……”曾楠挽着苏木,像高傲的黑天鹅,用轻视的目光瞟着那男生。
苏木看着曾楠那副欠抽的表情,突然就想起了顾南,想起了许希。
要是这三个人都是我朋友,要是这段迷茫且热血的青春时光有这些人作伴该多好。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苏木觉得,刚才会有那种想法就是自己脑子突然短路了,他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与许希做朋友。
“预热一下身体,先跑三圈。”魁梧的体育老师手里拿着一根中华烟站在前面指挥着。
“老师,我想请假。”
“什么问题?”手中的烟雾袅袅上升,呛的苏木头晕。
“……”这事该怎么说呢,苏木在心里掂量着。
“老师,苏木大姨妈来了。”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整个班级,刹那间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深秋的风猛的灌进苏木的胸腔里,刚被他捂热的心,他又亲自放了一块冰块进去了。好了,两不相欠,再无想念了。
“那个,苏木,你在一边站着吧。”体育老师尴尬的说着。
“哎呀,为什么我就没有亲戚来看我呢?那样我也可以放假了。”
许希为了报被收手机的仇,彻底是不要脸了,这种事他也能说出来,还一脸纯良无害,够丧心病狂的。
生理期这种事呢,大家本就已经到了一定年龄了,其实在心里都懂得。
无论是女生还是男生,只是说出来与不说出来的区别很大的。
大家都懂,你没说出来,别人是会体谅你的。
大家都懂,你说出来了,那你就会像在阳光下被人剥光衣服一样,慌恐,无措,羞耻。
也许,这就是青春年少,有着特有的默契与骄傲羞耻。
苏木为了制造许希是变态的假像,愣是跟随大部队跑步。
许希打完球之后去小卖部买水,突然想起苏木跑完步之后那脸红得跟什么似的。
也觉得在全班同学面前说那样的话,是过份了点,也就随手帮她拿了一瓶冰水。
“何必呢,为了我,跟自己过不去。”许希在心里感慨着。
“给”许希一上教室就把水放在苏木的桌子上,觉得自己特绅士,特牛逼,特男人。
苏木看着那瓶冰水,瓶身上的水珠汇在一起,直直的往下流,看着人特心寒。
“我不需要,谢谢”苏木把水放回许希的桌子上,然后走向饮水机给自己到了一杯热水。
“哎,你说她是不是有病啊。”许希用手肘捅着顾南。
顾南看了苏木一眼,说:“为什么?”
“我给她买了一瓶水,她说不需要,自己却又去饮水机前倒水。”
顾南看着那瓶冰水,白了许希一眼说:“我觉得你有病。”
许希觉得自己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