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无言就被年玿匆匆叫起梳妆,一直睡眠不好的无言艰难起身,年玿只道有要紧事,无言便急忙起来。
无言跟着年玿匆匆行走,只见年玿引着自己走向与平时相反的方向。
“什么人!”
眼前两名衣着冷冽的兵卫突然拦上身来。
“见了言主子不知道行礼就罢了,还这般无礼。”年玿狠厉看着守在华苏道路口的两个小兵卫。
“什么事儿呀呢,一大清早的就这么吵......”一个长相阴柔的公公打着呵欠,一撅一撅地走了出来。
无言看着眼前步履蹒跚的公公,无法想象他的声音却很年轻。
公公走出来,一脸倦容,眼神里带着几分“哎呀,年姑娘,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奴才真是有失远迎啊......”公公变相着打趣年玿,突然看到了身后的思无言。
“司公公,今儿带我家主子来华苏阁取教,这是我家主子思无言。”
“思小主吉祥,奴才老糊涂啦”司公公痛心疾首地拍着脑袋,随后看向身后的两名新来的兵卫,“你俩啊,这是思主子和年姑娘,平日里教你们的礼节都给忘了!还不快点道歉!”
无言上前阻止:“公公既已说了是新人,不知者无罪,且不要道歉了。”
司公公一听便喜笑颜开,引着两个姑娘向里走:“早听闻思主子知礼节,有大格局,果然名不虚传哪!”
“年姑娘,您带着思主子从华苏道南向走,大概200步,便可见一青紫色的门,那里面有个宋嬷嬷,她会带你们去华苏阁请安。”
华苏道是宫中建设十分严谨、风格肃穆的一条路,无言来到宫中不久,深知宫中道路构造,每条路通向的主宫不同,今日是第一次走华苏道,心中不免有些不安。
人们对于未知的事都会不自觉地产生自我抵御的意识。
“言小主,今日行之匆匆,年玿不多解释,到了你便知道了。”年玿面无表情地看着突然耸立在思无言眼前的宫房,眼里似有一丝安然。
第一次亲眼见到华苏阁,无言被它华丽的装饰映的满眼金绿。
年玿将无言引致华苏阁。
年玿微微一笑:“言小主对于后宫的规矩真是了解过少了,年玿担心小主一夜辗转,之前也没找到过合适时机和小主仔仔细细说这后宫规矩,今日无言小主只跟着年玿即可。”年玿转身轻指修心殿,一双黑亮的眼睛划过一丝惆怅。
“宋嬷嬷恭候小主到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宋嬷嬷的声音还算亲和,这也让无言心中变得不那么防备。
年玿依旧挡在无言身前,生怕随时言小主都会遇到危险似的。
后宫人多,眼红的人你也多,想要为了得宠而拼死一搏、不顾一切的人,多得数不胜数。
“可算等着小主了,小主吉祥,年姑娘吉祥。”
宋嬷嬷面色亲和,向眼前的两位妙人请安。
“宋嬷嬷不必多礼”无言自入宫来第一次见到如此亲善之人,亲手扶起宋嬷嬷。
“谢谢小主。”
无言微笑看着宋嬷嬷,心中涌起一丝暖流。
“小主,年姑娘,请随奴婢来。 ”
宋嬷嬷引领无言和年玿走进靠墙旁边的门,轻轻抚开。
一霎间,无言与年玿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门后面是巨大的书阁,一排排望去似乎都望不到边,书的摆放全面和系统,不仅相同类别的归纳摆放在一起,史书的排列也全部都是按时间顺序摆放的。
无言眼角轻轻一瞥,无意发现宋嬷嬷的书桌台,古谱却简陋。
“嬷嬷,这些书全是您自己抄录的吗?”
嬷嬷看着迟迟未整理的书桌,心下一丝羞赧:“奴才本只是因贪恋读书而被罚至华苏阁整理图书,后来发现有些日子沉的书页都已经泛黄甚至字迹模糊了,奴婢就常拿出来抄录和更新。”
“那嬷嬷您在这里看来与些时日了。”无言看向窗外,天已经全亮,旭日东升,一片红光的撒向地面。
宋嬷嬷低下头,瞳孔涣散,轻声说:
“的确已经很久了。”
无言仔细观察着这位宋嬷嬷,心想她年岁这么大了,却能独自管理整个华苏阁的藏书,想必一定也是有足够的后宫经验的嬷嬷。
一定也是早早的就把青春贡献给皇宫的人。
“言小主,现在也快不早了,我看我们快些向宋嬷嬷取了教材便去修心殿吧。”
年玿突然行至无言与宋嬷嬷面前,有些冰冷地说。
“哎呀,你看看奴婢这记性。”宋嬷嬷急忙去了书阁后面,取出了两本金线穿制的书本递到无言面前。
无言有些迷惑:“这要给我吗?”
“是啊言主子,恭喜您,应该不久就会晋升为贵人了。”
无言不解。
“言小主是真的不在乎名禄权贵啊,凡是被皇上宠兴过的主子都需要去修心殿参与学习,德行好的可以直接被上报到皇上那里,皇上可以直接加封的。”
宋嬷嬷神采飞扬地看着无言,心中着实喜欢这个姑娘。
无言终于明白了为何从早上开始年玿就一副匆忙的样子,原来今日便是要带自己取修心殿的。
出了华苏阁,无言站定。
“年玿,无言并没有被皇上宠幸。”
年玿顿时也停下了脚步:“什么......”
年少第一次觉得自己听错了什么,也第一次突然胸中有些不悦,单纯对于思无言。
“年玿,我不该去。”无言无法掌控自己内心还不肯接受皇上的事实。
无言转身欲走,被年玿一把拉住。
“言小主,别忘了你的身份。”年玿十分冷冽,眼神里似乎透着一股杀气。
无言有些讶异,年少第一次对自己充满不满于不悦,但此刻无言还并不是特别清楚其中原委。
“年玿,无言对皇上并不......”
“思无言,我想你并没有清晰自己在宫中的定位,你要知道你来公众以后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你的恋爱你的生活,都是不可以任性胡来的。”
年玿松开无言,“你的中心,就只有皇上,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
无言惊愕:“年玿,你想说什么?”
“不然,你只会害了宋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