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端木瑞雪脸上挂起了淡淡的笑容说道：

“所以说太过强大就未必是好事，很多东西都会看不清楚。若非我如今这副样子，恐怕我此生都未必能知道张楚师兄还有这样的一面吧！”

随即苦笑了下平静的说道：

“能看清楚的感觉果然很好！”

微微顿了顿又看着薛芽说道：

“他之所以可以压着你打不过是因为占了身体和武器的便宜罢了！你的剑现在还杀不了他，但是只要你灵魂觉醒，拥有和他一样次元的身体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听端木瑞雪如此说薛芽急忙问道：

“那我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觉醒啊？”

听薛芽这么问，端木瑞雪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转而挂上了淡淡的寒霜，微微咳嗽了两声，似有些哀伤的说道：

“你随时都可以觉醒，只要你灵魂摆脱肉身的束缚，你现在就可以觉醒，甚至都不需要去大世界就可以成就天使之体。只不过你一但觉醒，那也就意味着你我可能就要形同陌路了，所以我一直都让你不要灵魂离体”。

薛芽撅了撅嘴有些不悦问道：

“可是白哥哥你干嘛不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啊？芽也好想觉醒，好想和白哥哥一样长出翅膀。但是芽更舍不得离开白哥哥！白哥哥什么都不和芽说，白哥哥讨厌死了！”

说罢背过身去，拿着烤肉跑到了篝火边坐下，仿佛化气愤为食量一般，开始大口的咬着手中的烤肉胡吃。

看着如同一个置气孩童般的薛芽，端木瑞雪眼神中充满了抑郁，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薛芽出气一般的将那烤肉消灭干净，而后似是还有些不解气般的将手中吃剩的骨头奋力甩了出去，深深撞进了洞穴的石壁，“轰”的一声连带着整个洞穴都在晃动。

少时，薛芽微微出了口气，撅着嘴双手抱胸，而后平静了下来。

然而由于洞穴的晃动些许粉尘从石壁的夹缝中滑了出来飘散在洞穴的空气中，混浊的空气让端木瑞雪呼吸一阵急促，大口的鲜血随着接连不断的咳嗽声不及结冰喷在了端木瑞雪的胸口，将本来雪白的衣衫染红。

而端木瑞雪也似乎特别难受一般，躬着腰捂住口鼻，鲜血透过指头缝滴滴答答的跌落在腿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甚至有点发黄，身体也好像呼吸特别困难一般不住的颤抖着。

当薛芽不经意转身间看到抽搐的端木瑞雪时，顷刻间脸上的怒容消失不见，眼中两滴泪水仿佛就要夺眶而出，不住的在眼中打转，没有任何犹豫，薛芽眉头一皱，一道白色气浪以薛芽的眉心为中心瞬间散开，一股寒气席卷了整个洞穴。

所有尘埃化作冰屑掉落到了地上，在篝火上发出阵阵扑哧声，空气瞬间变得清新。

近乎瞬移般薛芽出现在了端木瑞雪身边一手将他扶住，另一只手轻轻的在端木瑞雪后心抚摸着画圈。眼泪汪汪的带着哭腔说道：

“白哥哥对不起！芽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你别怪芽好不好！芽没想到会这样……”

呜咽声夹杂着咳嗽声打破了夜晚的冷清。

直到许久之后，端木瑞雪渐渐止住了咳嗽，橘黄的脸色也逐渐被之前的惨白代替，只是依旧不停的大口喘着气。

薛芽从一开始就挂着两行后悔的泪水一直不停的重复着那两句

“白哥哥对不起，芽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芽好不好！”

某一刻，似是感觉到好多了，端木瑞雪突然一下子坐直长长呼了口气，而后又微微倾斜下身子靠在石壁上，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慢慢抬起苍白的脸庞，看着薛芽平静的说道：

“傻瓜！白哥哥怎么会怪你呢？你明明知道白哥哥来这俗世是来寻找一些可能虚无缥缈的东西，却还是心甘情愿的陪着我走了这么久，白哥哥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你。况且这些痛苦本就是凡人之体应该承受的，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说罢缓缓抬起手擦掉了薛芽脸上的泪水，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

“其实是白哥哥对不起你，是我太自私了，因为我单方面的想要和你再在一起多待一段时间，却忽略了你的感受，你有你自己的想法，白哥哥不应该干涉，是我太过留恋，一厢情愿了”。

薛芽似乎是完全听不懂端木瑞雪的话，抽泣着问道：

“白哥哥你在说什么？芽听不懂，芽只想和你在一起就好了，其它的芽都不介意的”。

端木瑞雪收回了放在薛芽脸庞的手臂，缓缓抬起头看着洞顶的石壁，仿佛那里有着什么让他特别渴求的东西，眼中充满了希冀，一动不动，好似在回忆着什么。

少时，端木瑞雪突然面无表情的说道：

“芽！你就是芽！不是任何人，也代替不了任何人，一直以来都是我太过执着了”。

听闻此言，薛芽不解的看着那深情望着石壁的男子，就见他仿佛解脱一般微微舒了口气，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

“芽！你飞升吧！”

说罢就见端木瑞雪身上的血渍就那样凭空消失了。而后转过头仿佛没有任何情绪的看着薛芽。

听到端木瑞雪的话，薛芽似乎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与端木瑞雪对视片刻，薛芽仿佛脑中响了一刻炸雷，“嗡”的一声。

两滴泪水在眼中打着转，几欲夺眶而出，就连呼吸都慢慢的急促起来，薛芽面带绝望的看着端木瑞雪许久，虽然泪水几欲流出，但脸上却挂着淡淡的微笑说道：

“白哥哥肯定是怪芽刚刚惹你生气了，所以吓唬芽的对不对？不会真的让芽离开的对吗？”

说罢有些怯懦的看着端木瑞雪。

而端木瑞雪却是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薛芽，一句话也不说。

两人就那样对视着。

少时，看着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变换的端木瑞雪，薛芽眼泪如同决堤的河水汹涌而出，一下扑到端木瑞雪的怀里，将脑袋紧紧贴在端木瑞雪的胸口，紧紧抱住端木瑞雪哭喊着说道：

“白哥哥，芽知道错了，你不要赶芽走好吗？芽以后什么都听白哥哥的，以后芽再也不提觉醒的事了，再也不惹白哥哥生气了，你不要不要芽，不要敢芽走好吗？芽不想离开白哥哥，白哥哥现在就是芽的信仰，就是芽的全部，芽不能没有白哥哥，芽等可以陪在白哥哥身边整整等了十二年，白哥哥你不要芽走好不好……”

悲泣的呜咽声不停的在山洞中回荡，端木瑞雪看着这个如今在自己怀中哭泣的可人儿，往昔一幕幕再次闪现在眼前，渐渐的，似乎是无限的悲伤，一滴眼泪从端木瑞雪的眼角滑落，在脱离脸庞的瞬间化作点点碎屑，如同闪耀的星光缓缓消散在了空气中。

听着那一声声近乎撕心裂肺的哭泣，感受着怀中的颤抖，渐渐的，端木瑞雪小心翼翼的咳嗽了一声，情不自禁的将手放到了薛芽的脑袋上，轻轻的将她搂在了怀里。

少时，薛芽止住了哭泣的诉说，但仿佛仍然很难过，身体依旧在不住的抽泣着。

似是有些不忍，端木瑞雪在薛芽的脑袋上摸了摸，满含关爱的细声说道：

“好了，芽别哭了，白哥哥不会赶你走的，都是白哥哥不好，白哥哥不该说这样的话，只要芽不想走，白哥哥永远都不会再让芽离开了，好不好？”

听闻此言，薛芽紧紧咬着嘴唇蹭着端木瑞雪的胸口点了点头，却始终不愿意起来，依旧紧紧抱着端木瑞雪，看到这样一个依恋自己的大小孩一般的可人儿，端木瑞雪心中一阵酸楚，用那笨拙的手慢慢帮薛芽梳理着头发。

少时，似是有感而发，端木瑞雪细细看着那从自己指尖划过的根根头发面无表情的说道：

“物境变迁，时光流转，无论何年，唯汝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