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瑞雪顿住了，那个曾经与她生死与共，福祸相依的女子就在她的面前不到十丈的地方被人贯穿了心脏，他拼命的呼喊，但她却怎么也听不到，他感觉，心要碎了。

那一刻，他瞬间燃烧三成精血，只为了在她身体倒地之前接住她，他成功了。

他接住了小雪，但他却止不住流出的眼泪，因为在他接住小雪的瞬间，他感觉到小雪的生命在飞快的流逝，但他却除了不住的抽泣别无它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爱人就这样在自己的面前慢慢逝去。

他开始悔恨，为什么不早点燃烧精血，为什么不把实力提的更高，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小雪，往昔发下的誓言历历在目，可是当真正面临死神的时候他竟是这样的无力，他开始狂吼，

“啊！为什么？”

而在秦小雪倒下的瞬间，双方也开始了厮杀，场面在小雪倒下的瞬间一片混乱，魔界一方天煞门门主看到女儿被贯穿心脏的瞬间他就知道，女儿再也回不来了，他狂骂一声，

“天玄老儿，你敢杀我女儿，我要你整个神界陪葬，给我杀，鸡犬不留。”

之后率先杀了出去。

秦飞羽看了一眼倒下的女子与跪在哪里的端木瑞雪，双目血红，紧紧随在父亲身后冲了出去。

神界一方在林海宗天玄道人射出手中琉璃剑命中小雪的瞬间也冲了出去，很快各种兵器，各种喊杀声淹没了一切。

所有人在战场这个绞肉机上寻找自己的对手，然而仿佛上天有意的安排，又或者是连这些在战场上无情挥动武器收割他人生命的屠夫也都自觉避开了那对被世人抛弃可怜人。

因此，除了一手持利剑，脸上挂着无尽泪水的蓝衣女子，竟再无人注意到在战场的中央刚刚那个手持血红利剑，甘愿为一女子与整个神界翻脸的少年，在短短几个呼吸间竟然头发尽白。

他就那样跪坐在哪里，将那可人儿放在自己的腿上，双手捧着那已经惨白的的脸庞，不住的抽泣，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不住的说着：

“小雪，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没保护好你，”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直到一只纤细的手轻抚他脸上的泪水，当端木瑞雪睁开双眼时才发现，原来是小雪看着他，满是柔情，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说道：

“雪，我，我，我不行了，可以，静静的，听，听我最后说会话吗？”

端木瑞雪没有说话，似乎保持不再抽泣要费尽全部力气一般，终于，他忍住抽泣，但眼泪却是还是忍不住的泛滥，他抓住小雪的手紧紧贴在脸上，开始静静的听着爱人的最后遗言。

秦小雪看他开始听了，微微一笑，然后闭上眼睛回了下气，这才说道：

“对不起，是我骗了你，我答应过你，要陪着你去雪原隐居，要为你洗衣做饭，要为你生儿育女，要陪你看日出日落，可是这些现在我好像都做不到了，我恐怕要食言了！可是曾经和雪在一起的每句话都是我的真心话……”

听到这里，端木瑞雪又开始抽泣，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这个傻瓜……”

说罢抽泣着将头埋在了秦小雪胸口。

秦小雪笑了，笑的很甜，但是眼泪却也怎么都止不住：

“对啊！我是傻瓜，你是，是大，大傻瓜，你曾经说过，你会保护我，你说纵然与世界为敌只要你还活着，那便会保护好我，这是我这辈子听到过的最好听的话，而且我也当真了。

因为我觉得雪也是爱我的，就像我爱雪一样爱着我，本来我是无论如何都打算死在雪后面的，可是现在我改主意了。

所以听着，我死后，你，你不许自尽，要，要好好活着，我，有很多事，都还没做，你要替我去做，我要吃，吃尽天下的，美食，穿尽天下，的漂亮，漂亮衣服，我要照顾，爹爹，要，要帮弟弟坐好，门主。

我还想，还想知道这世间，圣者之上，到底，到底有没有更高的境界，我想做，这世间，世间的，至强者，我想，想与天，地同寿，这些，你，你，你都要，帮我做到，答，答应我，好吗？爱我，就答应我，雪是爱我的，对吗？”

端木瑞雪这时候已经完全泣不成声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看着小雪那焦急的眼神，他还违是心的点了点头。

秦小雪看着他，他不相信瑞雪会听她的，她艰难的说道：

“雪，你，你是爱，我的吧！这，这已经是，我，是我最后，的愿望了，你，可以，发个誓吗？我想听你亲口说，说你会好好，好好活下去。”

端木瑞雪看着小雪，他知道，小雪已经快没时间了，他想给小雪一些安慰，让她可以走的安心些，就在他准备发誓的时候，小雪按住了他的嘴，说：

“不许，以你自己，起誓，以我来起誓，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了，爱，我就，答应我，你快点，我，我感觉，我，时间，要，，要，到了，真的好累……”

端木瑞雪知道，小雪这是断了他最后的退路，而她迟迟不肯闭眼就是为了这个，他不愿再让小雪失望，他放开抓着小雪手的手，剑指青天沉声说道：

“我端木瑞雪今日在此以爱人秦小雪起誓，必将倾尽全力，完成其遗愿，好好活下去，如有违此誓，灵魂堕入无间地狱，永不超生，天道为证。”

说罢，便又不住的抽泣，因为他知道他连最后和小雪共赴黄泉的机会都失去了。

秦小雪在端木瑞雪起誓结束后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说道：

“这下我就安，心了……”

而后缓缓闭上了眼睛，纤细的手臂也在端木瑞雪的脸庞滑落，仿佛瞬间，仿佛永恒，在手臂落地的瞬间，战场响起了一声非人的吼叫：

“啊！不！”

伴随着吼叫，以端木瑞雪为中心的数丈地域内瞬间冰封，无论神族魔族，凡是在这数丈方圆内的皆是瞬间变成冰雕，然后碎成冰渣，随着阵阵清风消散，尸骨无存，整个战场也被一阵寒气笼罩，下起了鹅毛大雪。

而直到这时，所有人才注意到这个双目血红的白发少年。

端木瑞雪就抱着小雪跪坐在哪里，在周围形成一片真空地带，在这充满杀戮的战场上他是那样的显眼，如同独自静坐于茫茫雪原的杀神让人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