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黎家的雾力练习场仍有光。黎明叹了口气走过去打开了门。

“很晚了，还不睡吗？”看也不用看他就知道练习场里一定是妹妹黎雾。

“嗯……再过一会儿。”黎雾微喘着轻声道。她的双手撑着膝盖，显然是刚过度使用过雾力。

黎明皱眉看着一脸倦意的妹妹，他何尝不明白，快到零封仪式了。

所谓零封仪式，是一次测试雾师的仪式，仪式在每郊的地下城进行，立即出结果。

仪式由负责测试的雾力石——天然形成的一种以雾力强弱而变化颜色与形态的石头，和负责公布结果的受过专门训练的百灵鸟组成，公平公正公开。

“早点休息吧，明早还有课吧。”

“我……没课了。”闻言黎雾的眉拧在了一起。

“没有了？什么意思？”黎明一时不是很明白。

“门主说我上了也没用就停了呗。”黎雾耸肩。

黎明皱眉。有点过了吧老爹。“你还在生爹的气。”他们老爹，也就是黎家门主。

“没有。”黎雾反驳着明知道不是问句的话。

“还装，你一生气就不管他叫爹了不论人前人后。”

黎雾不答。在人前不论谁都要叫他门主，这是规矩，私下就比较随意了。

不过……黎明猜的是对的，她在生气，气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嘲讽她，还放出那样的狠话。

“连续性瞬移，你会了吗？”黎明忽然问道。

黎雾想了想，“你会了吗？”

黎明点了点头。

“看看。”黎雾看似一副惊讶的样子。

黎明见状暗暗叹了口气。“好，你站过去。”

黎雾站到了离黎明比较远的角落。

“开始了哦。”话音刚落，就看黎明的身影忽然几下恍惚，然后出现在了黎雾面前。

“厉害，怎么弄的？”虽然这么问道，但语气完全不像一个不会的人问会的人。

黎明做了解释。

黎雾心不在焉的听着，黎明随意的讲着。反正她都会的不是么……想着黎明道

“会了就用来看看。”

黎雾有点犹豫。

“那这样吧，你就当我做你陪练了，不过我进攻你不能还手不能防御只能躲。”明白她的犹豫的黎明提议到。

“好。”黎雾点头。

黎明速度很快，黎雾勉强的躲闪着并没有用瞬移。所谓瞬移是在瞬间的静止状态下进行的迅速跨步移动。

比如说在你微蹲到最低点时其实是静止的，不过那是一个很短很短的瞬间是很难把控的，那个时候就可以使用瞬移术。

进行跨步大小的位置移动，也有人把它叫做瞬间冲刺。因为瞬移的距离很短，所以要达到长距离移动只能将瞬移连起来，这又是更深一个层面了。

黎明默默加快了速度，在旁人眼中，他快的就像一道影子。

黎雾没他快，被击中了许多下，戏演的差不多了，“哥哥我要还手了。”话音刚落，黎雾俯身从黎明身侧瞬移而过，到了黎明背后。

出刀，动作干净利落，动作比黎明明不知熟练简洁了多少倍，不过这些黎明并没能看清。与此同时黎明反身格挡。

一直打到了很晚，二人分头回各自的屋子。黎雾睡不着就坐在了屋顶望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学会了新招式却不说，而是等黎明也学会了她再说。

夜里很凉，没一会就驱散了黎雾身上的温度，无奈，搓着微凉的手黎雾回房睡下了。

黎明回到房间，为了避免弄醒他人就没有点灯。躺在床上，黎明眼前浮现出刚刚切磋时黎雾的身形。论技巧，他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黎雾。

黎雾在学习术这方面出奇的有天赋，小些的时候他嫉妒的不行，而且那个时候黎雾的雾力也很充沛，不会像现在一样，甚至出现断弦。

他很担心，断弦是很危险的，等于在一瞬间切断了你和外界所有的雾力联系，而且断弦之后会有回弦和闪弦现象，回弦就是连接恢复。

外界雾力瞬间涌进人体；闪弦则是断断续续的涌入，对人体负荷异常的大。

虽然有段日子黎雾没出现断弦了，雾力也有上升的迹象，但黎明总觉得不安每当他看到或想起黎雾的时候。

马上就是零封仪式了，千万别出事啊。黎明想着，逐渐进入了梦乡。

出奇的容易入睡，黎雾几乎是闭上眼就睡着了。梦里是黎明幼时拼命练习的身影……

已入深秋，到处都是冬天催促着秋的痕迹，这时的夜晚更是寒风的竞技场，它们竞相掠过每一处角落，哪怕是屋里寒意也丝毫不逊于屋外。

年幼黎雾站在门口看着年幼的黎明尝试昨天新学的术已有十余分钟，黎明一次都还没有成功过。黎雾终于按耐不住了。

“你这样不对！”

黎雾跑到了黎明身旁打断了他的继续尝试，并做了示范。然后黎明按黎雾说的再次尝试……又是数十分钟过去了，仍未成功。

黎明开始有些着急了，一个爆破术出来反倒把自己轰退了好几步。黎雾赶快上前扶住了他。

“你看你，急什么。这个不能急的……”

而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黎明一把推开了。

“你闭嘴！”

黎雾一惊，愣在了那里。

“你懂什么？！每次都是第一的你知道老爹每次怎么说我们吗？……呵呵……你是天才。

我们只是平庸的普通人！大神求你别烦我了，好不好！”黎明咬牙切齿的朝黎雾吼着。

黎雾愣愣的看着平日里向来温和的哥哥脸色慢慢沉了下去，黎明还在说着什么……

“……你从小就天赋过人！你是天之骄子！所有人都说你好！你是天上的星星！给点光给我们吧！……”

下雨了吗……

黎雾抹了一把脸。

哦，是泪水啊。不知不觉就……

看到眼前无声落泪的妹妹黎明忽然顿住，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显的有些慌张。

黎雾胡乱的擦了擦脸抬头朝黎明笑了，没错就是笑了，虽然泪还在流……

然后……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帮黎明练习……

似乎…从那之后就没再在黎明之前说过学会新术了。

似乎…雾力出现问题也是在那之后。

似乎…一切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因为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和不论对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