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就能赢了游戏并且走出游戏什么的，总觉得好像在作弊。”

莉莉安抱紧加百列的脖子，开心的嘟哝着。

“反正你又不是第一个利用我的便利逃出游戏的巫师了。”

“啊？”什么意思？

“巫师们知道我就是迅速过关的关键的时候，都利用我逃出游戏，然后都以我不可信任的破理由，过河拆桥地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受苦受罪，哼，说起来，巫师的劣根性正是仙境毁灭的主要原因不是吗？哼，掀起内战什么的真是愚蠢…不过，”加百列望着莉莉安似懂非懂的表情，突然想起来，“好像告诉你这些也没什么用处…看来你的记忆仍旧那么混乱…”

“其实我觉得我好像懂。”

“好像懂？算了吧，不要勉强了，反正总有一天，事情都会真相大白的。”

莉莉安低头，老实说自己指的是巫师们为了通过游戏，背叛加百列的事情。

下方，惊人极速转动的格子的速度忽然间慢了下来。

四周漂浮的巨型玩具和礼物盒不知不觉间开始聚集过来，发出呱噪的声音。

——最后化为高频率的邪恶的尖叫。

惊悚的尖叫声穿过游戏者们的耳膜，划过游戏空间里的每个角落。

“有人过关了！有人过关了！女王大人，有人过关了！”

女王大人？？

玩具们莫非是在报告战况？？

怪不得，巫师们会丢下加百列。“喂，该不会是丢下你以后玩具们才会停止尖叫吧？”

不一会儿，格子便终于完完全全停止转动。

加百列无视莉莉安的提问，她轻咳几声，俯视的视线定格在停下来的第十二圈第五格上——那是之前还藏在云层里的隐格，没有一定条件，是看不到的——就连是否已经越过这个连接外面出口的格子都不晓得！

“这种游戏…女王真狡猾，你听就知道是个完全没有信用的家伙。”

加百列没有附和，而是收起复原的洁白羽翼默默降落。

毕竟，莉莉安也许不记得了，这正是她为了平定巫族之间的叛乱惯用的手法，即便是对付自己的家族也绝不手软——她常说这是必要的手段——事实是，这也确实非常有效，让对手以为他们赢了，借此吞并对手，从而用最低的战力一统仙境——虽然她那么做并不是为了权力，有些做法却不是被所有人所认同的。

莉莉安就算被迫分成两个性格迥异的人，说穿了，现在的女王就是她的黑暗面，要说与当年的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在崩坏的一瞬间，被完好的染上怨恨的颜色。

从很早以前就存在的加百列知晓这一切。

加百列靠着莉莉安的头部距离近的不能再近，听着耳边她的阵阵呼吸，脑袋里闪过的远古时与她相知相斗的一场场生死战役，仿佛历历在目——加百列的视线搜寻着萨雷姆那飘忽的身影，纵使他没有长着一对人类一样的眼睛，加百列心里明白，对于同样活了长久的萨雷姆而言，他的沉默便是认同了自己这一观点的最好的证明。

“等等，等等我们！！我们也要出去！”

“莉莉安！！我刚才出手救了你！记得吗？快帮我和姐姐逃出这个地方！不要关上出口啊！！”

莉莉安正试着回忆那是谁的声音，原来是巫毒姐妹们求救的声音匆匆掠过头顶。

“加百列…”

“不要拖拖拉拉的了，你救不了她们的！”

“为什么？”

“真受不了你这种性格，像你这种人死一千次都不够。”

“可是…”

“够了！你究竟还想不想救雷蒙？”

巫毒姐妹的求救声一波波回荡在空气中，莉莉安心中的天平也同时摇摆不定——雷蒙，还是伊娃她们？

“真的只能选择其中一个吗？”

“你倒是觉得女王会等我们顾全所有人才下杀手吗？”

加百列揽住莉莉安纤细的腰身，紧盯着第十二圈第五格转了个方向，旋转着飞去。

周身螺旋的气流卷起两人凌乱的秀发。

莉莉安顺着加百列坚定而凌厉的目光向前延伸望去——她看到了一个泛着金光的格子。

那个格子里好像倒映着什么，可能是雷蒙也可能是未能跟着自己跳进游戏的亚提安。

金光的光圈逐渐缩小褪去，莉莉安既好奇又着急。她时而望着金圈时而抬头寻找巫毒姐妹的身影，焦急万分。

“真的没有两全的余地了吗？”

这次加百列没有回答，只是责备的眼神仿若在说:看出口处那一点点急剧缩紧消失的光圈吧，回答其实很明显了，你没有得选择。

为什么非要选择？

雷蒙或巫毒姐妹都是朋友，不应该放在秤上衡量的东西。

光圈骤缩，莉莉安被迫站在十字路口。

但她需要做出苦涩的抉择。

不安，纠结，愧疚分分秒秒蹂躏着莉莉安的内心，压抑得她倍感崩溃。

她痛心拧眉。

目光灰暗。

抛弃本是自己的字典里不存在的词汇。回忆雷蒙的脸，莉莉安深刻地记着自己必须要见的人以及必须要做的事。

“对不起…”

出口里浮现着朋友们和姐姐的影子，莉莉安做出了决断，她漂亮的瞳眸里闪烁异样的精光，瞬间在出口意外熟练地变化出一面透明澄澈的镜子，在出口闭合的前一秒倏地被吸进镜子里，消失在幻境之中。

出口关闭，金色的光芒消失，玩偶们的尖叫魔音停止，时间仿佛霎时停滞了，只剩下两道歇斯底里的呐喊…

“莉—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