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说了“不见”,那边的接待突然没了声响,容安正想挂断电话,许悠低沉悦耳如大提琴的声音传来:
“安安,你确定不见我?”
“嗯,不见。”容姑娘态度很坚决。
那边的许悠似是叹了口气:“好吧,那你别后悔。”
这话听的容姑娘相当不爽,直接撂了电话。
可没过了一会儿,她又给前台去了电话:
“这里是金盛前台,请问您有什么需要?”礼貌甜美的女声传来。
“刚刚那位先生还在么?”
前台小姐可能没想到是boss给自己打电话,愣了一下而后道:“他已经走了。”
容安拧眉:“那他有没有说找我什么事?”
“没有。”
前台小姐说完之后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补了一句:“不过他说了,你一定会去找他的,他在他家等你。”
“……”他凭什么这么笃定?
容安挂了电话,坐在真皮座椅里思考,手中价值不菲的钢笔一下下敲着桌子。
自从爸妈出事后,自己对许悠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是很明确的拒绝,他是谋而后动的人,如今这么笃定她会去找他,无非是他手里有自己非要不可的东西,而她现在最在乎的,无非就是……这一次的比赛,难道他有办法撬开胡莱的嘴,找到那笔钱的下落?
………………
意料之中的结果,容安还是去找了许悠,她想断的干净是真的,但想完成爸爸的遗愿更是真的。
容安站在他家门前,刚想按门铃,门却突然自己开了,门后露出许悠颠倒众生的容颜,他唇角挂着浅淡的笑意,对容安道:
“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进来坐。”
容安面无表情的进去,落座,直接开门见山道:“说吧,你找我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自然是想你了。”这半真半假的话听的容安直皱眉,这样的话放在以前许悠一定说不出来,可现在他说的这么顺口,这种带着一丝邪气的许悠给她的感觉太陌生。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许悠盯着她看了良久,突然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无奈开口道:“安安,你变了。”以前的她,虽然嘴上说着要一刀两断,可到底还是舍不得他的,现在却能毫不留情的对他冷语相向。他胸口像堵上了一团棉花,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容安冷笑:“是人总会变的,不是么?”
不是的,当然不是!我就算变得全世界都不认识,变得我自己都看不懂,可心里却一直装着那个名叫容安的姑娘!
就算沧海桑田,岁月变迁,我也许你眉眼如初,岁月如故。说的大抵就是许悠对容安的感情。
他心里有一个叫感性的声音叫嚣着把这话说给她听,不过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他说:“叫你过来自然是谈正事的。”
“你说。”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金盛的事我大概了解了一点,我想和你合作。”
“说说看,你怎么想的?”
许悠起身,回房间拿了一份合约出来给她看。
容安用了十分钟很认真的把每一条条约都看完,然后抬眸看着他,语气很平静的说:“无条件帮金盛补上资金漏洞,不要利息,只要新一季主打珠宝所得利润的百分之三十。”她顿了一下道:“稳赔不赚的买卖,你怎么想的?”要知道金盛的主打珠宝上市之后全盛时期的利润也不过五千万左右,现在少了容父这根定海神针,不知道会流失多少人脉,利润更是会大跌,能不能回本都不知道,他才只要百分之三十,要按他这么做生意,媳妇儿本都赔光了好吗?
可她不知道的是,许悠的“傻”,也只对她一人而已。
容安把文件丢回桌子上,抱臂道:“这生意我不做。我不当冤大头给人宰,也不宰别的冤大头。”
许悠看着她:“那你要怎么才肯同意合作?”
“至少把把利润的百分之三十改成百分之五十,利息按正常来算,如果还不能回本,我会在这次事情过去之后一次性还清。”她顿了一下又道:“许悠,我不想欠你的任何东西。”无论是人情还是金钱,钱好还,只是人情这东西,总得有合适的机会,她既然一心想把他驱逐出她的世界,刻意也好,无心也罢,她总会找到这样的机会。
许悠的面色有一瞬间的苍白和僵硬,但马上又恢复正常。
他说:“好,都随你。”
他知道这次比赛对她非同寻常的意义,只要可以让她不留下遗憾,他被她推得更远一点,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