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感受到她的回应，他重又深深吻住她，手指不觉收紧，然后打横将她抱起放在床上，夏季的温度有些高得不可思议，即便是空调大开的卧室依旧是有着可以灼伤的力量，不！这火热来自于他，孙康生的手指已经探进了她的雪纺的短裙，向上游走，她被他压在身下，已经忘记了颤抖，唇舌交战，有着罂粟花的诱惑和迷茫泪意。她才惊觉回神，“孙康生……”声音沙哑，却平添一份蛊惑，让他欲罢不能，“恩……”含糊地应她唇已经沿着她的唇线滑向耳畔，轻轻地含住那个小小的耳垂，身下的人儿周身一颤“啊……生……不要……”伍艾一只手拉住了他探进衣服的胳膊，另一只手抵在他胸前，目光不再游离而是灼灼地望着他。

他从她的脖颈间抬起头，一只胳膊略微撑起身体，终于对上了她的眼，她的眼里是哀求的颜色，而他染了情欲的双眼是一种奇异的黑色，可以噬人的亮，许久，伍艾感觉到他默默抽回被她按住的胳膊，重又帮她理好衣服，翻身到旁边，又抱过她躺下，“对不起……”她枕在他的胸膛，他的心跳得砰砰有力，他说，对不起……

孙康生是恨自己的，难道他忘了她害怕什么吗，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做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这样！

一双小手突然抚上他紧握的拳头，慢慢掰开，然后，十指交握。他低头，她只专注地望着这纠缠的手指，轻轻地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排斥你……”“我知道，不要说话了。”他吻她的发，不愿她再提。

可是，她要说的，她不是排斥他，她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曾经那样的害怕，怕这样的事情会再次发生，可是直到刚刚她才明白，她一点也不排斥他。

“可是我不知道，”她闭眼，“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或者……会嫌弃我……这样的残花败柳……

“伍艾，错的人不是你！”孙康生提高了语调，“你为什么还不明白！”

怀里的人不说话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他快要愧疚于自己的暴躁，却见她扬起头，她的双手环上他的脖颈，依旧是轻轻地，拉下他，吻上了他的唇，她的唇间有着咸咸的泪意，他却已看不见她眼中的泪，她说：“孙康生，你还要我吗？”

按住她其实带着颤抖的双肩，他的眸重又墨黑如玉：“伍艾，你不要勉强你自己。”不勉强的，她摇头，她已经决定了，她要他，她要他留在自己身上的味道，这样，所有的那些往事就会被洗刷，全部洗刷……她爱他啊！

她的目光坚定，她的身体温软馨香，他已经能感受到小腹的热浪袭来，手指不自觉收紧：“伍艾，你明白你现在的处境吗？”该死的，该怎么办？

她点头，手指从他的脖上划下，一直到小腹：“我明白……”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的动作代替了语言，重被他压在身下，他的唇烫得吓人，一点一点在她的身上点火，她瑟瑟发抖，肌肤相亲，他安抚着她，也处处刺激着她，原来并不是那种可怕的梦魇，他温柔又多情的唇游走在她每一寸肌肤上，包括张衍留下的痕迹，感觉到他的爱怜和珍惜，他的唇在她腹部那条疤痕上磨蹭，痒痒的快要崩溃，双手捧起他的头，他的眼满溢的痛，“没事的，生……”沙哑的声音被他吞食，十指再次纠缠交握，他们水乳相交，没有了恨也没有了痛……

“我不能让你……现在有事……所以……”他良久后解释。

“我明白。”

他坐起来，深深看她，她拽过被单挡住自己，顿时觉得羞得不行。而今，他在自己面前，仿若旧识……

…………

男子斜靠在车上，仿佛这头顶的烈日不过是个温柔的玩物，被他无视了许久，前面卖瓜的师傅看了他好几眼，确定他不会来买瓜了才不甘心地将小卡车门拉上，迎着夕阳离开。突突突的发动机的声音震醒了沉思的他，汗水已经浸湿了衬衫，转身进车，驾驶座已然滚烫，空调开到了最大，张衍终于确定，哥哥，不会让她出现在自己面前。

嘴角牵扯出一个笑意，以他半醉不醒的浅薄记忆，他知道那大片的血迹，来自很多个理由，包括后来他想起来的带着血迹的玻璃碎片，她没有让他送自己去医院，那么后来她自己又是如何处理的伤口？有没有留下疤痕？

孙康生说的对，自己是个禽兽。他曾那么爱一个姑娘，她丢弃了他，他却用另一个人来泄恨。他醉了吗？如果醉了，他怎么会那么清晰地记得吴霭这样深刻的名字。他没醉吗？如果没醉，他又怎么会用那样的方式伤害爱着的姑娘？

因为知道不是吴霭，才敢那样伤害，因为知道不是吴霭，才敢那样肆无忌惮。因为知道不是吴霭，所以现在才是这样的思绪。

孙康生把睡熟了的伍艾留在卧室，将空调的温度调好，然后关上门出去。客厅的茶几上还有切好的西瓜，他没有碰，兀自点起一支烟，良久，拨通了电话。

吴霭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跟夜店的男子周旋着，她不能够得罪这些人，但是她没有办法离开这个地方，她回不去，也没有地方可以接纳她。孙康生的提议是让她心动的，但是这几年的过往，让她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那样的好的馅饼刚好可以砸中谁，要得到，就要付出。只是，如果这一次要让她付出的不是肉体，也不是金钱，那么，她可以考虑。是的，几年了，谁又不希望拥有自己的人生。谁不想呢？可是，四年了，会不会，早已物是人非？

伍艾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醒来的时候孙康生不在身边，坐起来穿好衣服，赤着脚走出去，客厅里有个小小的星点，一暗一亮地交替，空气里淡淡的烟味。

直接走过去，捏住他的烟：“我可以抽一口吗？”孙康生没有言语，未置可否，她直接吸了一口然后直接噗到了他脸上，嘴里是陌生的味道，抽烟就是这样的？

孙康生这才笑了：“你呀！”从她手里抽过烟吸了一口，然后轻轻吐出，“抽烟，是抽进肺里再吐的，哪是你这个样子。”顺手按灭了烟头，拉过她。

“你是在想心事吗？我以为你不会抽烟。”伍艾坐在他腿上，心中有些忐忑，“孙康生，你……介意吗？”

“你是我的。”

“可是我……呃……我……”

“我说了你是我的，只是我的，懂？！”孙康生的眼睛在黑暗中依旧闪亮，“如果你一直记着，那么我们如何继续？只要你忘了，我保证，我们都不会记得。”

…………好……伍艾抱着他，觉得第一次这样踏实。“孙康生，你若不离，我必不弃。”

“恩……”

“怎么办，嘴里都是烟的味道，好难闻呢……”

“我嘴里都是你的味道。”

“啊？啊！你好好说话！唔…………”

……………………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伍艾移远了手机，扛不住美人姐姐的吼叫。“我没说什么啊……”

“你少来！我不在你们都这样了？！”陈丹菲明显的不给面子，依旧吼得霸气十足，吼完又若有所思地添了一句，“不过也好，这样你的心头病也该放轻松了吧！”

“恩，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我啊？快开学了呢。”转悠着帮孙康生收拾东西，他这学期要直接去公司了，大四的人们都已经开始自己的打算。

“那我还方便住回去吗？”某人坏坏地笑。

“方便！方便！那只是个意外！意外！”伍艾也吼回去。

“你当你姐姐我是吃素的？！唬白痴呢你！”陈丹菲继续叨叨，“我就说啊，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啊！”

“你不是也住磊哥那？”伍艾不客气地回。

“等等啊，晚点给你电话，姐姐过几天就回啊，别急~挂了嗨！”跑的比兔子还快。

好吧，大四，终究是到来了。这个大四，注定是个不平凡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