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侍女弥月
049、侍女弥月

听到声响,屋内的两人,不,准确来说是一人一猫相互对视一眼。门外的人提醒了一声,手自然而然地放在门上,房门推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海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脑子里混乱的就像浆糊一样,不及细想,手脚上的动作却是快于脑子。此刻的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诺现在是猫身,就算被看见也是没有大碍的,最多找几个借口搪塞一下也就过去了。

她大步一跨到诺面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将床上的被子快速一拉把他兜罩在被子下,然后又是一个箭步冲到了房门处,一拉,一关,电光火石之间,人已经是站在门前笑着面对眼前的女子。

由于关门的速度太快,女子并未来得及看清屋内的情形,更何况诺隐在又被子下,更是不觉其中有什么不妥。反倒是海桑的行为,在她看来确实有些不雅的,但她也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将手中的捧着的衣物递到她面前,淡淡道:“你的衣服。”

海桑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她一笑,接过面前的衣物,道:“谢谢姐姐了。”想到之前这位女子的提点,海桑对她的印象还算不错,忍不住问道:“姐姐叫什么?”

女子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海桑竟觉得她平静无波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只是丢下一句话就飘然离去了。

她说:“要有本事,自己去僭主,不用来讨好我。”

当然,具体僭主,海桑是听不懂的,词汇太高级了,弥月这个半途的语言学者还未能掌握,但通过分辨语气,也能隐约感觉出来似乎并不是一个多么友好的词汇。

至于怎么惹到了对方导致对方态度急剧转变,海桑并不是很关心,毕竟日久见人心,人的品性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看出来的。

海桑突然有些怀念还是贝娅特丽的时候了,穿越到本地人身上,她完全不用担心语言这一块,如今穿在这个半吊子身上,连说个话都是磕磕绊绊的,紧张之下,一旦碰上复杂的长句子,也就只能吐露几个简单地词汇,想想还真是有些忧伤。

摇头叹息了一声,海桑便也不再纠结了,她本就是这样的人,一遇到烦事,也就是当时感慨一会儿,之后也就不会再计较悲悯天人了。

也正是这样的心性,师父总是笑眯眯地抚摸着她的头,颇为满意地称赞她有悟性。其实她哪有什么悟性,不过是懒得去纠结罢了。

见人走远,海桑才放心回屋。

屋内阳光透过窗户洋洋洒洒地铺泻在地面上,偶有几缕阳光漏在床上,灰猫的身影半阴半阳,正直愣愣地盯着门的方向。

海桑有一瞬间的恍然,不过是一只猫,有什么好遮掩的!她有些歉意地看向诺。

诺默默不语,转了个身子盘膝而卧。

美第奇家族的侍女服是统一制式的,黑色的长裙长至脚踝,领子与袖口镶着精细的白色蕾丝花边,大方简洁,既不影响劳动,又不缺乏美感。

海桑拢了拢袖口,也许是身材比例的原因,衣服的大小虽然合适,衣袖的长度却是略微有些偏长,一垂下来,整只手都隐在了袖子里。

女子临走的时候提到了僭主,海桑略一思考便明白了,她现在的身份是洛伦佐的侍女,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想来还是问问她的主人比较妥帖些。

可是一想到他之前那认真工作的严肃样子,她又有些犹豫,这样贸然打扰也不太好吧?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管是海桑还是弥月,都没有做过侍女的经历,只是稍微的占用一点时间,应该也没什么问题的吧!更何况,她劳动是为了谁啊!

想到这里,海桑的底气便足了许多。

美第奇家族作为佛罗伦萨的统治者,其住所领主宫便是相当于皇宫一般的存在。但比起许多公国骄奢豪华的做派,领主宫的模样简直可以用寒碜来形容,整个宫殿外部是用毫不起眼的土黄色砖块堆砌而成,内部的壁画雕塑也算不上精细,只有宫殿上方突兀而立的钟楼彰显着它的地位。

宫殿占地面积并不大,海桑的住所和洛伦佐的房间距离更是不远,只需上个楼层就到了。一路思索过去,就到了洛伦佐的房门前。

手刚搭在门把上,就隐隐约约听见里面发出一些细碎的声音,海桑心生狐疑,手搭着门把迟迟不敢有下一步的动作。

忽然,屋内传来一阵尖锐的女声。

不好,里面的人在呼救!

不及他想,海桑连忙推门而入,捞过余光下的人头雕塑就要砸出去。一切都很美好,似乎只要完成最后一个动作,她也算的上是英雄救美了。

可英雄救美并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做好了那叫正义,做不好那叫尴尬。

现在的海桑就很尴尬,举着的双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中。

她万万想不到,她以为需要救助的女人并不需要救助,她以为认真工作的男人也并不认真。

海桑收起目瞪口呆的表情,讪讪地将手中的雕塑放回原处,在女人惊讶的目光下渐渐后退:“那个,抱歉,你们继续。”

说着,顶着那张红彤彤的脸转身疾步离去。

废话,她虽未经历人事,但好歹活了那么久,对男女之事还是有那么一点意识的,撞破这种事还能淡定才怪呢!

才行了几步,眼看就要出了房间,后颈处一个力道阻止了海桑的离行。

海桑悠悠地转过头,目光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内心发毛。

喂,大哥,不要用这么诡异的表情盯着她好不好,很受惊吓啊!

洛伦佐自然听不到海桑的心声,即使听到他也不会理会,因为他根本听不懂!不过即使听懂了,以他我行我素的性子还是不会理会的。

洛伦佐提着海桑的后颈回到了屋内,对着女人使了个眼色,女人早已穿戴好衣物,低着头恭恭敬敬地离去了,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模样。

女人一离开,屋内便只剩下海桑和洛伦佐两人,空荡荡的屋内,空气竟是格外的压抑低沉。

洛伦佐率先开口道:“你刚刚看见了什么?”

海桑心跳加速,那狐狸般的笑容吓得她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地摇头。

男人渐渐靠近,将她抵在之前那个女人的位置,不怀好意地将头凑到她的肩膀处,口鼻喷薄出的热气熏得她耳朵泛红。

“破坏了我的好事,不该#¥@吗?我可爱的姑娘。”

那语气要多邪魅有多邪魅,就像在诱哄小白兔的大灰狼。

此刻海桑异常痛恨自己清晰地思维,尽管被吓得不轻,但她可以肯定,那个她听不懂的单词#¥@必然是“弥补”啊之类的,如此一想,她更是觉得羞愤了。

打量了一下两个人的身材差距,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她扁瘦矮小的身板怎么能打得过对方精壮的身姿呢!

她双手反抵在桌沿,身子向后退了一些,看着洛伦佐笑得猥琐的脸庞,结结巴巴道:“僭主,您,说,什么,么,我,我,听不懂啊!”她本就不是西方人,有听不懂的语句太正常了。

之前还觉得他虽然混账,但对待事务也算的上是沉稳严肃认真,她现在收回这个想法,他这种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浪子也不会回头!海桑愤愤地想。

洛伦佐嘴角上扬,声音里透着愉悦:“听不懂啊,没关系,做就好了。”

海桑一惊,手中刚握住的笔差点掉到地上。

惊愣间,对方又向她靠了过来,这一次,头却是向她脖颈间袭来。

海桑全身绷紧有些僵硬,默念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

真是罪过,只要对方一有动作,她就决定将手中的笔刺过去,至于结果怎么样,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现在的身份是凡人,算不上干扰人间秩序,到时候,再叫诺带她跑路,她就不行摆脱不了这个色狼。

心念刚起,胸前的人却是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他离开海桑的脖颈,对上她不解的模样,语气里略带了一点嘲笑:“瞧你这样子,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海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这不着边际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自己做什么事情他自己还不知道吗?还有这傲娇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脑子坏了吧?

见她越发呆愣的样子,洛伦佐有些嫌弃地从她身上退开,一脸倨傲道:“你这样干瘪的身子我怎么会喜欢,小可怜。”

海桑这才恍然,原来他是在耍着她玩呢!

她默默地放下手中紧握的笔,看他的目光也略带了几分可怜,这个傻瓜,他还不知道他刚刚差点就没命了,从地狱那儿逛了一圈回来还不知道,自以为是地秀着小聪明!

“知道什么女人最受男人欢迎吗?不知道吧!我告诉你,是体态丰腴浑身散发着魅力的女人,这种女人就像是天上的月亮,是不可多得极品。哦,上帝创造了女人,赋予她们柔软的身姿,却是我们男人最迷恋的毒药。”

洛伦佐并未发现海桑的异样,目光里含着浓浓的深情转向对面墙壁上的画。

“就如她,这才是我梦中的女神,我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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