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雪在后宫本就是立于不败之地,若是产下男婴那么这北疆都是她的了!凌影从小受宠,哪怕是到了宫中也是被轩辕仓捧在手心上,何来受过这样的待遇!因而心中不平,早已对那香雪动了杀机!
香雪怀胎六月有余,已是肚圆如球,安胎等事,不亦乐乎!未到八个月,香雪就觉着种种不适,本是白皙如雪的脸颊也变得暗沉。不多时,已是动弹不得,肚硬如球,整个太医院都是束手无策。而那香雪偏是越变越丑,本是绝色,偏成陋女!
待到临盆之时,一张脸子,黑丝遍布,竟是人鬼不分!产婴之时,痛苦异常,嘶哑的哭声惊天动地。最终产婆抱出来的只有一具婴尸!一张脸子清清灰灰,十分怖人。而那香雪未过一日,凄凄死去,竟是死不瞑目。
而月余,伺候过香雪的宫人尽数死去,成为北疆一时奇闻。因着香雪素日待人极好,和宫人们都很亲近,因而对外宣称那些宫人乃是不舍雪后香雪而自陨,只是这一大宫闱秘闻,一直被皇室中人讳莫如深,而那北疆帝王轩辕仓一夕白发,再不沾染女色。
再说那凌影淑贵妃,在雪后仙逝不久,就被人暗杀,死状凄凉,此时凌家并未深究,所承之言乃是体谅皇室疾苦!
事实上乃是凌家众人心中万分明白,凌影设计害死了雪后香雪,定是有人寻仇来了!为了保全凌家也就偃旗息鼓,再不深究!奈何少了淑贵妃,乃是少了一道屏障,却也无法,心里头对于那个被人抱走的皇子依旧耿耿于怀。
轩辕仓不知受何人指点,知晓其中缘由,竟是私下里派人寻找那位大皇子。如此凌家皇室都在找着,十余年过去,一无所获!
今日凌肃再看轩辕寒允,气质凛然,举手投足,贵气天成。不禁微微颤抖,说道:“有何凭据?”
听罢,轩辕寒允清冷一笑,说道:“凭据?不知这个算吗?”
说着就从袖袍里头掏出一个龙形玉佩,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乍一看,凌肃愈发颤抖。谁人不知这四国只有北疆不以玉玺示人,反是要那龙形玉佩。这龙形玉佩自非凡品,但凡遇着星光,就是闪耀不止。就如此景,在知晓怀有身孕之时,就将这龙形玉佩赠与那出生的婴孩。如此看来,此人定是那位皇子无疑了!
思及此,凌肃眼神一凛,说道:“既是皇子为何二十余年不归?”
轩辕寒允立于空中,底下厮杀声一片。回头看了那深深皇庭一眼,神色复杂,笑道:“那又如何?我不为这江山,只是不想轻易拱手让人罢了!毕竟还有未竟的事业!”
不多时,那几百个青衣人持剑而立,剑上鲜血淋漓,再看那地上躺的人,皆着铠甲。凌肃眼神黯了又黯,却见一个身着青衣的男人飞身而至,在轩辕寒允面前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说道:“公子,那凌家等人如何?”
听罢,轩辕寒允看向凌肃,见他面如死灰,沉声道:“凌将军以为呢?”
凌肃微微一愣,那谋反本就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如此一来,凌氏一族,岂不是……未来得及细想,只见一大帮人簇拥着老皇帝轩辕仓走了出来,见他老泪纵横,轩辕寒允只是冷冷淡淡地看了一眼,也不理凌肃,直接对那青衣人说道:“关押地牢,等候处置!”
轩辕仓本就是将死之人,苦苦挣扎,只为寻得自己与香雪唯一的孩子!谁知寻了十余年也杳无音信!今日竟是回来了!愈想愈悲恸,颤颤巍巍走到轩辕寒允旁边,半晌也未曾说出什么话来!
轩辕寒允看着这满地残骸,突地一笑,说道:“阁下还不现身吗?”
正说着,就看见司徒兮怀抱卿泠与南宫泽毓同行飞来,身后跟着淡宬。
见这么一行人,轩辕寒允皱了皱眉,说道:“所为何事?”
司徒兮听了,笑道:“有何不可么?不知岛主将我那蘋早藏于何处?”
闻言,轩辕寒允心下一惊,再看司徒兮身姿俊雅无双,一张脸子妩媚天成,又自得英气。想来就是蘋早口口声声念着的主上了!不禁怒从中来,冷冷笑道:“你那蘋早?与你何干?”
司徒兮挑了挑眉,若非淡宬认出这个人,想来还是要错过了!蘋早失踪几月有余,心下担心。再不愿多说,摆好卿泠,冷冷笑道:“既然如此,哼!”说罢就铮铮几声琴音,起初和缓,越到后头琴声越急,不多时,见那皇宫左右建筑纷纷倒地,轰隆隆,排山倒海之势。
轩辕寒允听了大惊,想着这样的琴技江湖之中唯有简溪而已!莫不是……不禁眼神一凛,想到蘋早心中竟是异常酸涩。袖手翻飞,狂风大作,南宫泽毓站在一旁,取出流呤,和着司徒兮的拍子,刹那间,风云激变。两股气力纷纷相撞,周遭的人被吹至几米之外。
笛声轻扬,筝声清冷。两相交错,时而沉吟,时而嘶哑。阵阵声浪放纵开来,伤人于无形。司徒兮本无杀人之心,因而只是用着三成功力。而那轩辕寒允刚度过月圆之夜,旧疾未复,早已是力不从心!未得支撑半刻已经口吐鲜血!
那些青衣人见此形状,不顾自家性命,直直地往前冲。司徒兮与南宫泽毓对视一眼,齐齐地收了功。司徒兮见那人戴着一张银色面具,唯有一身不凡风骨。复又想到先前听到的那些,微微蹙眉,这北疆遗失多年的大皇子如何肯搭救蘋早呢?
“你身上有伤,若再比下去,倒是胜之不武了!只要你交出蘋早一切好说!”司徒兮走近轩辕寒允,只觉此人寒气甚重,清清冷冷,竟是从骨子里头透出来的!
轩辕寒允听罢,又是吐了一口子混血,在近处看司徒兮只觉得这人比那倾国倾城的女子还要美上几分。凤眉入鬓,面若桃蕊,端的是十万分的清雅身姿!且那武功盖世,仅凭卿泠独步江湖,身边能人异士甚众,见她对蘋早那样关心的模样想来定是两情相悦!
这样想着,冷笑道:“蘋早与你有何干系?”
听到这样的问话,司徒兮觉着愈发奇怪,歪着头看了轩辕寒允一眼。好一双明亮的眼睛!笑道:“此话好生奇怪,蘋早自然是我的人,不然我苦苦寻她数月做什么?只是你那小岛十分玄妙,非常人得入,否则哪里还需要问你当面要人呢?”
听罢,轩辕寒允仰天长笑,刹那间眸色发冷,看了身后的青衣人一眼,说道:“姑娘醒了?”
后面的青衣人面面相觑,接着一个青衣人走上前去,冲轩辕寒允抱了抱拳,说道:“回公子,姑娘醒了,一切安好!”
轩辕寒允也不看他,只是盯着司徒兮,说道:“若是简公子便利,随我走一趟如何?”
司徒兮挑了挑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觉着后头有人扯住了自己的臂膀,回头一看,丰神俊朗,不是南宫泽毓是谁?轻轻笑道:“怎么了?”
南宫泽毓安抚一笑,说道:“同去!”
闻言,司徒兮脸子一红,只是点了点头,看向轩辕寒允,说道:“自然是便利的很!只是么……”说着又朝四周看看,满地狼藉,且那北疆老皇帝轩辕仓满脸子沧桑,直直地看着轩辕寒允,忽的想到了什么,不禁心酸,强笑道:“只是么,想来你还有许多事要理理的了!”
轩辕寒允眸光一冷,看向那轩辕仓的眼神也带着杀意,不见丝毫温存,冷声道:“先行一步,五日后定会归来,只是那时候这北疆定是要易主的了!如此这般,你还要我回来么?”这话分明是对轩辕仓说的了!
听了,轩辕仓抖索着一双手,紧紧地盯着轩辕寒允,又是哭又是笑,说道:“皇儿,我的皇儿!定是要你回来的,这样你母后也……”
“休得再提我母后!走吧!”一声令下,只见那些青衣人排做人性,跟随轩辕寒允尽数飞去。
司徒兮和南宫泽毓对视一眼,没再说话。司徒兮看向淡宬说道:“你先回酒楼,随时待命!”
淡宬也不迟疑,朝司徒兮拱了拱手,直接去了!
两人一路尾随,只觉愈发严寒。不多时毛发结冰,冷到彻骨!大约一炷香的功夫,隐约可见一座被冰雪覆盖着小岛,看起来空无一物。是了,司徒兮暗忖,每每寻到此处,总是无功而返。偏得见那轩辕寒允一行人将那冰雪视若无物,直直的冲将进去。司徒兮也不迟疑,正自发狠,只觉身上一暖,南宫泽毓搂着司徒兮的腰身,进了那冰雪之境!
其中冰雪厚积,约可十余寸。满眼都是雪白,别无他物!虽说那水云涧处于雪上之巅,终年积雪,却也没有此处这样荒凉!
“障眼法!”司徒兮暗暗吃惊。一路飞至岛上,梅树遍布,何来之前的虚无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