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归正传。

其实黎墨是有任务而来的，感受生活是其一，其二就是栁州这个破烂小县城的“阿飘”事件。

他还没动作就被顾沐卿整了个彻头彻尾。

顾沐卿半推半就被居民们生拽到了派出所。

宋民警很识趣的招待了众人，不然怎么办，顾沐卿的身份比他高尚的多。他姓宋的，也就是普通警校毕业花了点钱被分配到栁州来罩着他大外甥，而顾沐卿，人家随时随地都可以撂他好几条街！

这么说吧，一个是虾米，一个是鲨鱼。

十多条人命，而死者都是老人居多，一张张带着恐怖气息的描绘死亡的病例被递到了顾沐卿面前，民众议论纷纷。

“哎，要我说，我们村子就是受了咒语，不然怎么可能连续发生这样的事啊！”

“谁晓得呢，我家那老东西说走就走了，留我一个老太婆孤家寡人的…”

“妈，别说了……”

年轻的媳妇搂住那老婆婆的肩湿了眼眶，声音哽咽着。

心脏病复发，脑血栓，心肌梗塞……一一翻开那些纸，顾沐卿也只是一扫而过，有些埋怨自己了，何苦要跑这一趟，这下好了，真来事了。

“你们放心，这不是诅咒。”

果然是贫穷落后的地方，封建迷信？诅咒？哼，他顾沐卿所在的地方还有人敢整出这些事儿来，最好给自己先掘好坟墓吧！

大家都很相信他，此刻的顾沐卿无疑就是他们心里的神，高高在上而又无所不能，他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既视感，黎墨带给他的不愉快很快就消失了。

顾沐卿被医务所的护士给带去了，说是看看那些死者以及现场的照片。

“哎，小桃姑娘，你穿白色真好看。”顾沐卿笑眼弯弯，本来就满心倾慕的小护士听了，对上他那双温柔多情的桃花眸，更是心悸不已。这个人，真是没个正形，治安不都是严肃脸吗？

小桃红了脸颊，抿了抿唇，矜持的笑着岔开话题，“顾警官说笑了，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果然，顾沐卿顿时没了兴趣，倒是把思绪全部放在这起奇怪的“因病而死”的大案中了。

人老了，三高心脏病脑血栓什么的并不奇怪，夜里随便复个发因抢救不及时过世了也并不奇怪，可医检的死亡时间都是在凌晨两点至三点左右就太巧合了！

“桃护士，这些老人有什么共同点吗？”顾沐卿想了想，问道。

小桃歪着脑袋半天，干净的手指敲着陈旧的桌面，等到顾沐卿快要放弃了，她才迟疑开口，“挨家挨户的。”她的语音很沉重，带着一抹不经意的悲伤与怜悯。

对！就是怜悯！

可怜悯之心，人皆有之。顾沐卿觉得自己有些敏感了，没必要啊，没可能啊，没动机啊，谁会闲得没事整死这些一大把年纪半个身子都快进棺材的人？

难道真是安乐死？还是报复上门？得！报复上门不是这种死法……

这下可真难为他了，向来都是按照上司交代的任务直接行事，该杀人就杀人，该绑谁就绑谁，哪动过这脑筋？

“下一户人家可能就是苗秀秀的爷爷，今年八十岁了，身子骨结实着呢。不知道能不能……”小桃隐隐没了声音，抬起头惨白的脸色有些渗人，忽然又尖叫起来：

“一定是鬼！一定是！方媛的鬼魂回来找他们复仇来了！不然怎么就无声无息的都死了！”

“你别激动，慢慢说！”顾沐卿拍拍小桃的肩试图稳住她，小桃有些精神错乱直接一口咬住了他的胳膊，死死的绝不撒口。

冷静了倒也无所谓，可这厮一点没有要放开他的念头，她的唇瓣染上红色的血，在白森森的牙齿间竟有些恐怖。顾沐卿疼的受不了，抬手直接劈在她颈侧，小桃才松了口倒在他怀里晕了过去。

把小桃安置好，揣起那一叠照片，就奔向了黎墨家。

组织一定是知道此事，却唯独让黎墨来，那么黎墨就一定有办法或者有整件事情的思路。而自己，不仅以试探为名挑衅黎墨还生了事端误了人命！

人生第一次，顾沐卿觉得自己真的太过分了。

简直不可理喻！

上午被恶霸踹坏的木门也没有修，半掩着。顾沐卿冲进屋子里，那扑面而来的霉味着实呛人的慌，屋里的空间很小，简陋的家具，桌椅，柜子，灶台以及烧饭用的木柴和稻草。

内室只单单放了一张床，旁边有支架子，担着一件换下来的白色带血的衬衣。

“黎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