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生不如死
第二十一章 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这是苏翎溪待在刑部大牢里最真实的感受,自打进来,两天三夜都是在流水的刑具里度过的。

比起灵犀宫的空无一人,让人绝望,这里更让人觉得痛苦。

原来这些事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局,有人特意利用陈宛秋的生辰,在自己所送的礼物中放了那样一条剧毒的蛇,若无差池,既可以要了陈宛秋的命,有能把自己推入万劫不复,好个一石二鸟之计。

“苏翎溪你到底认不认罪?”

一个年过四旬、满脸横肉、手持鞭子的中年女人冷笑着望着自己,这是几天以来苏翎溪见到次数最多的人,就连自己满身的伤痕,都是拜她所赐。

“我无罪,为何要认?”

苏翎溪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但这句话还是一次又一次的从口中说出,就算是憋着最后一口气也不能死。就算死,也不能落一个畏罪自裁的死法。

“你这小妮子,真是嘴硬!”那女人咬着牙,抬起手中的鞭子,毫不留情的劈头打去。

苏翎溪只能用手护住头,然而一鞭下去,只觉得一震,整个人都晕晕乎乎仿佛丧失了意识。

“哐啷——”

听见了牢门被打开的声音,苏翎溪强撑着抬头看向了门口,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着一身官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大人,请问有什么吩咐?”

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女人立马一副奴才相,低头哈腰的走过去跪倒在来人面前。

“犯人还不肯认罪?”

身着官服的男人表情不太好看,得到了肯定的结果之后面色更是不好,皱眉一脚踢翻了那女人:

“没用的蠢东西,她骨头硬,你不知道来狠的吗?还不去上拶指!”

听到“拶指”二字,苏翎溪吓得几乎昏倒。

这可是一样酷刑,施刑时用是将拶子套入女子手指,再用力紧收。这样的十指连心之痛,没有几个人能忍得了。若是自己抵死不认账,这手可就得废了。

“最后一次机会,你认不认罪?”

那男子说话的声音很小,微笑着踱着步子走到蜷缩在角落的苏翎溪跟前,将耳朵俯了过去,与她的嘴相隔不过三寸距离。

苏翎溪恶狠狠的瞪着他,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就是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苏翎溪拼尽了全力,一口唾在了他脸上:“我没有罪,死也不认!”

那男人愣了半晌,眼神恶辣得吓人,从袖中抽出一块帕子,狠狠的擦干了脸上的口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面唾我范毅,这可就不能怪我了!”

范毅将手中的帕子团成了一团,狠狠的塞进了苏翎溪的口中,全然不顾她的反应。看着旁边带着拶指上来的女人,又是一脚踹在了她身上:“干什么吃的?上刑啊!”

“唔——”

当冰凉的拶子套进手指的那一刻,苏翎溪一个激灵,清醒了很多。

已经顾不得口中带着怪味的帕子和满身的伤痕,只想逃脱那可怕的刑具。

范毅才不管这些,可是有人向他下发了死命的,要废了这女人的手。那自己无论做了什么可就有人给撑腰了:“拶起来!”

“唔——”

冰凉的触感瞬间变得火热,苏翎溪只觉得浑身的经络都攒在了一起,似有无数蚁虫啃咬,痛得人抽搐不已,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儿。

想叫却又叫不出口,眼前也是一片模糊,想必师父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吧,若是有人成心如此,七皇子府的口风一定很严,八成在她们眼里,自己早就该畏罪自裁了吧。

早该想到,既然已经进了这里,怎么还能活着出去呢?苏翎溪眼前一花,晕了过去。

范毅嫌弃的看着晕在地上跟死狗一样的苏翎溪,朝那个用刑的女人一个眼神。那女人立马心领神会,挑了一桶冰水过来,尽数泼在了苏翎溪的身上。

那种冰凉而疼痛的触感让人更加绝望,原来清醒也可以让人如此痛苦。

若有一日我苏翎溪能从这让人生不如死的牢房里离开,我定要你们这些伤害过我的人比我今日惨千倍万倍!

每次都是这样的毒誓,然而哪次能做到呢?

这次出不去了,非得被人折磨得死在这里不可。当初对苏翎烟恨之入骨,她现在却逍遥自在的做着七皇子侧妃;当初发誓要孟氏生不如死,自己是下了如此大的决心,她却死得痛痛快快;当初对苏翎秀的恨不亚于任何人,如今她却待在丞相府做爹爹唯一没有出嫁的好女儿。

每次都想要报仇,每次都下不了决心,每次还未动手却被人置于深渊之中。就连自己最在乎、最想要保护的长姐,也与苏翎烟站在了一起。

不仅如此,自己现在的仇人越来越多,还没等自己翻身,就又被置于死地。

罢了……

“范大人,门口有位公子要见您。”

苏翎溪正绝望之时,一个守卫出现在牢房门口。

“什么人?”

那范毅眼睛一斜,完全没有要见的意思。

“不知。但那位公子说,若是不见他,就别怕丢了您这乌纱帽。”

传话的守卫说话战战兢兢,知道这范毅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儿,但若话未传到,只怕自己也是死路一条。

范毅听闻他这话,气得是吹胡子瞪眼。但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必也是大有来头,忙换了一副嘴脸,迎了过去。

那面色凶恶的女人看到范毅出去,也算是能喘口气儿了,瞅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苏翎溪,踢了两脚,见没什么动静,也就将拶子抽了出来,任由她睡着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范毅又满脸放光的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人。走到牢房门口,弓着腰打开了牢门,谄媚得笑道:“人就在这儿了,七皇子尽可以带走。”

其中一人看着苏翎溪浑身血污不省人事,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你对她用刑了?”

范毅忙作吃惊状,继而一脸的惊慌:

“啊!七皇子,小的不知道啊!”说着看向了旁边手里还拿着拶子的女人,一个耳光狠狠掴了上去,怒骂道:“你这畜生,竟敢对七皇子的女人用刑,拖出去斩了!”

那满脸横肉的女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押走处斩,连怎么说话都不知道了,只能呆呆的被拖走。

桓宇彻不再说话,上前抱着昏迷不醒的苏翎溪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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