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的一瞬间,苏翎溪的感觉只有晕眩,就连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连翘是什么时候不见的都不知道。
浑身酥软,没有力气,整个房间昏昏沉沉的,这是苏翎溪倒下之前最后的感觉。
苏翎溪虽然困倦,但隐约之中感觉有人将自己抱起。不是姐姐,是个男人!
苏翎溪一个激灵,强迫自己醒来,但却无能为力。搞了半天自己还是被摆了一道,而且此次一定是凶多吉少了。虽然没什么力气,但是还能思考。苏翎溪隐约知道这件事的主谋是谁,又是苏翎烟对吗,阴险的女人,想毁掉自己的清白,让自己没办法堂堂正正的做太子妃对吗?我偏不让你如愿。
拼命的挣扎,却连睁眼的能力都没有,要怎么办要怎么办?大脑一片空白。
苏翎溪感觉到了那人的粗鲁,直接将自己扔在了床上。
“哗——”
冰凉的触感让本已昏昏沉沉的脑袋感到异常刺痛,苏翎溪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了戴着面具、眼神阴厉、阴冷的望着自己的七皇子。
“你要做什么?”
苏翎溪知道此时自己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但还是想努力的拖延一下时间。兴许会有人发现这里,然后进来解救自己。但若是那样,自己的清白恐怕就真的无法证明了吧,看来无论如何都是回天无力了。
“你那么聪明的女子,怎么会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七皇子玩味的看着苏翎溪:“你不是想当太子妃做皇后吗?今天我就让你死了这条心!”
桓宇彻粗暴的一件件撕开了苏翎溪身上的衣物,只剩下一件单薄的亵衣。
痛苦就是你在下一盘棋,为此耗尽了心血,绞尽脑汁认真走着每一步路,谋划好了所有的走法直至胜利。然而关键时刻棋盘被掀翻,你的一切努力都灰飞烟灭,又不得不将棋子一颗颗捡起来放回棋笥,展开新的棋局,却再也回不去曾经的步步为营。
苏翎溪再无力挣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桓宇彻缓缓的摘下了一直戴在脸上的面具。
由嘴角到眼角、由鼻梁到腮帮,拇指宽的两条长长的疤痕。暗红带紫的颜色,细看感觉血肉模糊。本该是一张英俊的脸,却因为伤疤的缘故让人觉得阴厉可怖。
“苏翎溪,你知道我变成这样是拜谁所赐吗?”
桓宇彻狠狠的捏着苏翎溪的下巴,仿佛想要碾碎她的骨头,仇恨在眼中愈演愈烈,无法克制。
“所有人都以为当年害我之人是太子的人,只有我自己明白,一切的始作俑者其实是四皇子。”
“仿佛一夜之间,那个平庸无用的桓宇渊也学会了争抢,他为了得到皇位,不惜毁掉别人的一切来给自己铺路。而他变成那样,都是因为你!”
“他平庸无用、懦弱无能、永远无缘皇位,那是他该走的路,你为什么非要去改变?!”
桓宇彻越说越气愤,动作也越来越粗暴,苏翎溪全无招架之力,只能任由他凌辱。疼痛、屈辱让眼泪断了线的流个不停,然而这更加激起了桓宇彻暴戾的情绪。
“你改变了他,却毁掉了我的整个人生!我本该是天之骄子,是我娘亲的骄傲,是一国储君!你却生生断了我的后路!一夜之间所有人都瞧不起我!我与那个又蠢又愚钝的桓宇渊生生掉了个个儿!”
“所以我要毁掉你!我要你身败名裂!我要你体会到我曾经的感觉!一个残花败柳,我看你拿什么颜面去当太子妃?充满了希望的人生被毁得彻彻底底,感觉怎么样啊?”
苏翎溪能感受到桓宇彻眼神中透着骨子里的绝望,那种熟悉的感觉,一如自己在成为冷宫的灵犀宫中,被剁去双手,无依无靠生活的绝望。
“有件事,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宣宗七年七月十四,中元节,这一天我永远都不会忘。”桓宇彻眼中露出了让人恐惧的笑容。
“那日我被人追杀,一路逃到丞相府门前。从皇宫到丞相府,整整十七里路,为了活命,我只能一边跑一边寻求帮助,但是所有人都对我避之不及。”
“有的人本想救我,看到我的脸也躲开了,但是你没有。”桓宇彻扯着苏翎溪的头发,讲她脸朝下狠狠按在床上。
“你不仅救了我,把我藏起来,还收留我,给我饭吃,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
“我能容忍别人恨我、怕我、疏远我!但绝不能同情我!没有人有资格同情我!”
桓宇彻的声音近乎咆哮:“一切都是我的!太子之位是我的!皇后之位该是我娘的!该受万人瞩目的人是我!该有人鞍前马后的人是我!该娶权臣之女的人是我!什么时候轮上那个桓宇渊了!”
“该同情别人的人是我!你有什么资格同情我!”
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桓宇彻突然停了下来,缓缓地松开了抓着苏翎溪的手,脸上浮现出了满足的笑容:“让桓宇渊喜欢的女人痛苦,让我恨的人痛苦,我要做的还有很多呢。”
此刻,苏翎溪心中只有恐惧。这个经历过太多人间冷暖的七皇子对自己的恨深入骨髓,没有人知道他准备了多少方法来折磨自己和四皇子。
“我会娶你,会对你负责,但是你的位分,绝不会高过一个侍妾。”
桓宇彻对苏翎溪,就像是一个纨绔子弟对待一个唾手可得的、带着裂痕的玉器。廉价、无用、不需要珍惜。
当苏翎烟带着人打开偏殿门的那一刻,苏翎溪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毁了。
其实该毁的早就毁了,只是从未彻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