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之间,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苏翎溪的身上。
所有人都知道这丞相府的几个女儿个个儿是粉雕玉砌、相貌出众,放在人堆里也不会埋没了的。今天不知是怎么的了,先是自家人下毒闹剧,然后又婉言拒绝做太子妃,接着又被神经质的瑜妃看上,非要娶一个回家做儿媳妇。
其实不让姐姐嫁给太子,苏翎溪仅仅是担心她会成为皇家权利相争的牺牲品。四皇子稳重内敛,身后又有天诛,必然会有登基的一天,嫁给了他,姐姐起码可以一生衣食无忧。
至于这七皇子,简直是魔鬼一样的存在。面目可怖、性格乖张、脾气暴躁、爱动用私刑、好玩弄女人,虽不理朝堂之事,但处处与人为敌,嫁给他怎么能有好日子过。
看着瑜妃一直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苏翎溪只能尽可能的拖延:“能嫁给七皇子是小女的荣幸,只是小女前几日失足落水,留下了病根。请皇上、瑜妃答应等小女把病养好之后再谈论与七皇子的婚事。”
“是啊,请皇上宽限些时日吧。”苏裕鸿也连连推辞:“待翎溪把病养好再谈婚论嫁也不迟。”
苏翎溪和丞相都刻意避开了七皇子三个字,免得到时被有心之人利用,做一些背后捣鬼的事。
“也好,这事以后再说。”皇上看出了大家的心思,也就没再强求。
“皇上!”怎料瑜妃依旧不依不饶,看样子今日非得找个七皇妃了:“一说要嫁给我们彻儿你们这有心上人那又旧伤未愈的,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
看到没有人搭话,瑜妃竟然不顾体统开始撕扯自己的头饰,一把鼻涕一把泪:“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儿子是个怪物,都不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可是你们谁知道我这做娘的心情?!”
“我们彻儿当日若不是为了救太子也不会出这样的事!你们非但不敬重他,还处处排挤厌恶,甚至觉得我这个做娘的疯癫!既然觉得我疯癫,还不如赐我三尺白绫给我个痛快!”
看到瑜妃言行举止这样疯癫,弄得在座的人都很尴尬,面子上也过不去。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又不好动怒:“好了瑜妃,朕今日帮你和彻儿择一满意的七皇妃就罢了,你不必这样大动肝火。”
看到皇上又帮着自己说话了,瑜妃连忙正襟危坐:“皇上,这可是您亲口答应的。”
“是,朕答应你了。”皇上也实属无奈:“各位爱卿可有好的人选尽管提出来吧。”
下面依然是面面相觑,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是得罪人,说不定连自己的女儿都会被搭出去。
“皇上,这丞相的大女儿有了婚约、三女儿身体不适,那这二女儿不知可否嫁给七皇子啊?”说话的人是工部尚书付显,与苏裕鸿可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朝堂之上也是争来辩去,就连这种事都在使绊子。
“能当七皇妃是翎烟的荣幸,只是这翎烟是庶出,不知是否配得上七皇子。”
“配得上配得上。”瑜妃不知是成心还是怎么的,来者不拒倒也罢了,仿佛就跟丞相的女儿杠上了。
“本宫不是皇后,所以彻儿也是庶出,如果丞相觉得配不上的话,可以把二小姐嫁给我们彻儿当侧妃,实在不行当侍妾也可,反正这正妃的位子,本宫帮彻儿给丞相府三小姐留着了,等病养好了,就嫁进来,怎么样啊?”
事已至此,苏裕鸿也知道不能再申辩什么了,只能谢恩。
皇上看丞相同意了,也就顺水推舟了:“那好,下月十五中秋,是个好日子。太子府、四皇子府、七皇子府就一起把事儿办了吧。”
“谢皇上隆恩!”
苏翎烟嫁给七皇子,哼,那可没她的好日子过了。苏翎溪暗暗琢磨,只是这瑜妃认定了要自己做七皇子正妃,这事儿该怎么解决呢?
巴巴儿地熬到宴会结束,一行人回到了丞相府。苏裕鸿准备去找孟氏谈论苏翎烟的婚事和嫁妆,苏翎溪被母亲陆氏拉回了闺房。
“你解释吧。”陆氏看着苏翎溪,表情严肃。
“娘,您知道我掉进莲花池里的事儿吧,其实那天我去了孟氏房间,她请我喝了一杯苦荞茶,说是养生的,然后我就觉得很困,睡着了。其实我掉进莲花池不是因为失足,而是被人扔下去的。”
“什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怎么不说呢?”陆氏表情难看极了。
“娘,您听我说,在我被救上来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做了个梦。我梦见在今天,您的饭食里被苏翎秀下了毒,您撒手人寰,而在场所有人都以为只是误伤,找不到刺客不了了之了。”
“我还梦见姐姐嫁给了太子,一年后四皇子登基,杀了太子府所有人,而姐姐是因难产死去的。”
“接着第二年,哥哥受封左翼大将军,被调到了郁江打仗,却因援兵迟迟未到被俘,终不忍受辱咬舌自尽。”
“而我,生下了四皇子的孩子,却被苏翎烟掉了包,被污蔑是野种,四皇子震怒,砍去了我的双手,还把那个孩子扔去喂了狼,我恳求苏翎烟给我一个痛快的死法,最后喝下了鹤顶红,醒来,就回到了那天……”
看着陆氏不可思议的表情,苏翎溪接着说:“那梦真的是刻骨铭心,我记得那三年间的每一个细节,为了证明是真的,我送了您那枚鸢尾簪。那碗粥里确实有毒,这件事只有孟氏母女心知肚明,所以我让连翘换了粥给孟氏送去,才有了那场闹剧。”
“我可以预言,如果照我们之前的活法,梦里的事情会一一应验,所以我必须要阻止这一切!”
“娘,您懂了么?”
“我知道了,今后我会配合你的。”之前陆氏也有怀疑,只是听了翎溪刚刚所言,虽觉得不可思议,但也必须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