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马希云茫然的看着易水寒一头银发，日光射入，发着寒光，像一柄没有温度的冷兵器，目光凉薄，妖冶的脸如此邪妄。

“你想杀我吗？”易水寒蹲在了巫马希云的面前冷冷看着她，就像看一个失去价值的玩具。

“恨我吗？想杀我吗？来啊。”易水寒叽讽的看着巫马希云，好整以暇的看着巫马希云狠狠抠着身下的沙子，努力提起浑身斗气，狠狠刺向自己的喉头。

“就凭你现在？”听到易水寒的话，巫马希云微微一愣。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一直给你的奶糖，里面，可是有我当年被抓时注射的药，好像叫什么灭神来着。”

巫马希云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下滚落出两颗硕大的泪珠。

易水寒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攥着，心中翻云覆雨的难受，脸上却笑的坦然快乐。

巫马希云自嘲的笑了，她看到自己的心像玻璃一样碎了满地，然后自己赤着脚，狠狠踩到了上面，痛，撕心裂肺的痛。

死死攥着拳，奋力击向易水寒，一次次跃起，一次次又被他狠狠踹在脚下。

巫马希云眼中的恨愈演愈烈，她看到了易水寒眼中的平静无波甚至讽刺，却没有看到易水寒每踹她一次指缝就要大量渗出的血。

愤怒，绝望像烈火一样烧干了她的理智。

巫马希云狠狠喷了一口血，趴在地上大口喘息。“易水寒！”易水寒听罢，冷笑着蹲了下来，手指死死扣着巫马希云的下巴。

“我还要感谢你呢，如果不是你，当时我怎么可能轻易见到你爸爸并杀了他呢？”

看着易水寒邪妄的笑，巫马希云的脑子轰隆一声，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某种东西，轰然崩塌，理智，信念，希望……

“药力快要过去了，在不杀你，就迟了，和世界说再见吧。”

巫马希云看见易水寒周身环绕银色斗气，妖魅邪肆的脸上写满霸气冷傲。

麻木的看着易水寒凝聚斗气，他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诸杀自己……

整个世界晦暗无光，心口被剧痛绝望填满，残笑无声。

“不要这样看着我，这是巫马家欠我的！”易水寒不屑的看着她。巫马希云艰难的开口：“那我还清了吗？”

感觉自己在刀尖上舞蹈，沉重也好，轻盈也罢，蔓延的终归是疼痛。

巫马希云没有泪，天边暗了下来，雷声阵阵，银光刺入她的眼睛，带着无穷力量，分不清是闪电还是易水寒，此时的巫马希云什么都分不清，感觉到一股力量生生拦住了银光，巫马希云手指动了动，外界的一切，与她何干？

过了许久，巫马希云感到有人拉起了自己，在雨中，缓步向前。

“千砂……”朋友身边，巫马希云终于哭了起来，骤雨的街头，她在尹千砂身边，哭的声撕力竭。

骤雨的街头，巫马希云不顾尹千砂劝阻，封存斗气，封存神之躯。

“巫马希云，你他妈的疯了吗！”尹千砂对着她吼着，或许她吼的很大声，可惜，巫马希云听不到。

雨水狠狠将他们浇湿，巫马希云只和尹千砂说了一句话，我是星君这件事，谁都不要告诉，我会和平时一样，该做什么，继续做……

漫漫水花，巫马希云没有泪，她的泪水，被雨水带走，手脚异常冰凉，这种无力，这种心碎，她真的，真的累了……

雨中，易水寒麻木的拖着身子走回去。

“她对你掏心掏肺你就这样对她吗？”

“杀你父母的是她父亲不是她，你他妈的有病吗？”

……

巫马希云恨自己，左辅右弼也不可能对一个普通人下手，这是规矩，哪怕这个普通人曾经是星君。

目的达成了，真的达成了……

易水寒仰面，雨水狠狠抽打他妖艳的面颊，好似一个个耳光。

“带她走，她的命，留着吧。”海滩上，易水寒决绝的挥了衣袖，转身离开。

想着自己刚刚的话，易水寒狠狠咬住嘴角。“笙，我的计划成功了，心情特别好，陪我出来喝酒。”易水寒狠狠捏着手机，给季羽笙打电话。

酒吧里，易水寒端着满满一瓶威士忌往嘴里灌，他浑身湿漉漉的躺在包间的沙发上，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银发滴下颗颗水珠，显得落魄无比。

“易水寒，你给我滚起来。”季羽笙见狀，敢忙扶起易水寒。寒以澈也愣住了，易水寒妖冶冷咧的眸子里，此时也带着几分醉意。

易水寒仰躺在季羽笙腿上，抬起手臂压在自己的眼睛上。季羽笙只觉腿上一丝温热，是易水寒的泪。

自从二人相识，季羽笙从没有见过易水寒哭。

“为易少拿醒酒汤来。”季羽笙一改平日的慵懒，冷冷的对身后的服务员说。

寒以澈费力扶起易水寒，喂易水寒喝下醒酒汤，季羽笙长长叹了口气，骄傲如他，如何安慰人，他当真不知。

雨水中，巫马希云和尹千砂静静漫步，她目光呆滞，行尸走肉般和尹千砂向前移动，雨水凉凉的，好像巫马希云现在的心。

易水寒在季羽笙和寒以澈的搀扶下，走在回去的路上，没有开车，想让易水寒清醒一点，看着远处雨中由尹千砂搀扶着的巫马希云，易水寒深深闭上了眼睛。

万劫不负的街头，他微笑参透覆水难收。

“巫马希云封印了神之躯和斗气，满意了吗？”

季羽笙扶着易水寒，易水寒趴在他肩膀上，“这样她就没有办法参加星君的斗争了……这样右弼就没有办法伤害她了……”

季羽笙透过雨帘，看着不知名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