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与君若相缠
第十五章:与君若相缠

“臣女资质浅薄,自然不比殿下聪慧”。

听听这语气,瞧瞧这画风,这简直是要掐架的节奏啊……

张岩状似不经意的咳了咳,小正子也在身后偷偷扯了下南宫霏曦的衣服。

那可是满腹里都是鬼点子的五皇子殿下啊!

不管怎么样,南宫小姐您还是先认个错吧,不然经不起这小祖宗的惦记啊!

张岩和小正子都是好意,对于初次想见的人来说,这点好意也实属难能可贵。

南宫霏曦顿了顿,到底是又向夏铭君曲膝行了一礼。

“臣女无意打扰殿下清净,即然此处是殿下选定之地,便容臣女先行告退”。

这已经是南宫霏曦难得的让步,只可惜夏铭君从来就不是个懂得见好就收的人。

闻言他得意的笑了,却是不依不饶。

“ 本殿下大人有大量,就不计较你扰人清净的事了,不过也没说你现在就可以走啊。刚才本殿下还因为你浪费了半个苹果,若让太傅知道了又少不了一通说教罚字,你说这事你得怎么赔偿本殿下?”

最近大家都躲着他,他找不到可以捉弄的人,一肚子主意却没有施展拳脚的地方,憋的自己抓心挠肝的。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明情况的小家伙,虽然傻是傻了点,不过这样捉弄起来才更有意思啊!

他怎么能够轻轻松松的将她放走呢?

原来只因着他身份尊贵,用苹果核砸了人,不仅不用道歉,自己反而有理了?

南宫霏曦直起身,随手拍了拍袖角,看着那少年随意说道:“殿下身份尊贵,太傅若罚了殿下,只怕不会是因为这区区半个苹果,只是若真因为别的罚了殿下,这惩罚恐怕也不只是说教和罚抄书这么简单”。

夏铭君都已经这么大了,该会的他都会,皇上要太傅教他的不过是做人的道理。

而这些道理夏铭君也未必真的不懂,只是打心里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无伤大雅,所以从来不会去遵守,太傅自然是屡教无用。

且夏铭君如今身份尊贵,太傅虽然受人尊敬,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介臣子。

若说要打骂夏铭君,他肯定是不敢的,且手捧圣贤书数十载,也实在做不出这等君臣不分的事来。

所以纵使被夏铭君气的不行,满心的恨铁不成钢,翻来覆去也只有那么几个罚人的法子。

最常用的,无非也就是说教与抄书。

但显然,这些法子用在夏铭君身上都是无用的。相比武术老师光明正大的摆布和教训,这种程度的惩戒实在就显得有些小巫见大巫。

阳光晴好,合欢喜人。

夏铭君看着南宫霏曦再次起身,却也没有恼,反而觉得她越没规矩越好,这样他才有理由好好“教训”她。

但听了她的话,他反而来了兴趣,“为什么这么说?”

她为什么这么说,答案不是明摆着的吗?

南宫霏曦实在不耐应付这位,却又碍于君臣本分,不可违逆,于是一边回头拉起了张岩与小正子,一边随意的回答着他的问题。

“太傅究竟因为何事而罚殿下,殿下其实都明白,实在不必装傻。而罚殿下抄书一事的目的,从不是为了让殿下抄书而抄,只不过是觉得书中的道理殿下都该懂”。

还真是直白。

夏铭君撇撇嘴,越发觉得不能轻易放过南宫霏曦。

“本殿下博通古今,明睿知礼,哪里需要太傅他老人家操心,倒是你妄论皇室是非,才当好好抄几遍《女三书》”。

女三书。

南宫霏曦在心里默念一遍,却是不以为意。

自她一岁多初识笔墨,娘亲就手把手的教她抄写过这女子当熟知恪守的女三书。

而她对用心记过的东西从来都不会忘,那些陈词墨规说是倒背如流亦不为过。

只是后来爹爹教她的多是《经世奇谋》、《诗经》一类,对她的要求也从不像寻常女子,需是艳而无德。

她也就慢慢放开了性子,早不去想那除了把女子禁锢成完美的大家闺秀,只能依附男人而活外再无甚用处的女三书。

所以抄写几遍实在是无需的,说到底她不过是和他一样,该懂得都懂,只是从心底就不愿去遵守罢了。

“五皇子殿下”。

两人正沉默对恃,夏铭君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唤他,不耐烦的回过头,正打算直接“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可一见来人,他这原本气势十足的话便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里。

秋风浅浅,鸟鸣清脆,晨间的阳光带着些许暖意,斜斜照在纷纷飘落的各色合欢花瓣上,让人无端的想起初初的暮雨时节。

每待雨过天晴之后,那景致总是极美。

而这如画美景里,那男子身姿如竹,淡然如仙,一袭白衣,不染纤尘。

他缓缓走来,渐渐清晰了眉眼。

只见他细长的弯眉如同寂夜里高悬的上弦月,又如薄雾中那远山般的朦胧黛影,那双明眸中似乎带着无比柔和的笑意,待要沉沦时,却又发现分明是缭缭绕绕的朦胧莫测,深邃难明。

他细致的肌肤带着莹透的光泽,让人不自觉的想到了经过精心打磨后精致耀眼的瓷器。

发带轻绾,留几束碎发顽皮的随风轻扬。

他漫不经心的抬起手来归在耳后,眉眼盈盈。引得阳光似乎也对他极为偏爱,为他那如锦墨发染上浅浅的光泽。

他静静的、专注的注视着你,淡色的薄唇清浅微扬,便在刹那间,那天地也尽皆失色。

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公子之姿,惊为天人。

再美的景,也不过是他的陪衬。

瞧啊,这不就是大名鼎鼎的司鹤司督统——尉宫璃了。

还真是美得雌雄莫辨,动乱人心啊。

小正子和张岩忙行礼,“卑职(奴才)见过尉大人”。

夏铭君微微眯了桃花眼,随后唇间扬起了玩世不恭的笑意。

“啊,本殿下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尉大人。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司鹤司事务繁多,尉大人竟然还有空频频进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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